“二姐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柒见她吞吞吐吐的,心中已经了然。
她知道她二姐并非乱出风头,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罢了。
若她猜的不错,那心上人应是那兵部尚书之子。
李离鸳见她猜了出来,脸上一红,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一切都是幼时的缘分,只是离鸳却心心念念的记到了现在,待到了出嫁的年纪才慌了起来,她怕自己嫁给别人,也怕心上人娶了别人。
可她又没有办法和机会站在他面前,所以才冒险,想要一舞惊鸿得他青睐。
“二姐心念之人品行如何”
若是个可靠之人,柒想自己倒是乐意做个媒,若不可靠,她到宁愿她二姐现在就断了念想。
“我自幼与他相识,知他是个善良正直之人,可是这么些年,他都不知我心意”
李离鸳说着,眉头间丝丝缕缕的哀伤缠绕。
其实她瞧得出,兵部尚书之子明显对二姐也是有意的,但她现在还不能说,免得她猜错了让她伤心。
“二姐为何不直接跟爹爹表明了心意,去尚书府提亲”
李离鸳惊奇的看向她,半晌倒笑了起来,她说哪有女儿家去向男子提亲的。
柒想了想,她倒是忘了自己这是在古代了,她跟李离鸳说让她别担心,自己会想办法的,然后安慰了她几句便走了。
回到四方斋,却发现墙头立着一只不速之客,应该是一只不速之鸟。
北宫岁那只游隼高傲的立在墙头,嘴里叼着一张纸,见她回来了,两只眼幽幽的盯着她,扑棱了几下翅膀。
派了一直傻鸟来送信吗。她走到墙下,试着张开手掌,那张纸便落在了她手中。
那鸟儿却不走,好像在等她回信。
将信展开,一行英挺的字,看过之后柒却皱起了眉头,有些狐疑。
北宫岁问她是否要出去走走。
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心思去猜,将信收进怀里,朝墙头的鸟儿摇了摇头。
鸟儿眼珠子转了转便飞走了。
准备进屋,只是还不等她离开围墙下,便听得背后一阵风声,转身,北宫岁已经落在了她面前。
这人,是在院墙后等着吗。
“何事”
她心中倒是有几分好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是北宫岁却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些歉意,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心头一动,这人干嘛这么看着她。
“你要什么”
就在柒思忖的时候北宫岁忽然开口,低沉的语气,比之前跟她说话竟多了几分温柔。
她更摸不着头脑了,眼神警惕了起来。
“殿下说什么,离歌听不懂”
冷静且疏离,她答应过她爹要与北宫岁保持距离的,李尚书总不会害她的。
“你不需要听懂,记着,本宫许你一个要求,你何时来求,来求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有,我都应你”
北宫岁看着柒眼里的疏离,慢慢恢复了贵傲,语气淡了下去。
昨夜墨飞将搜集到的消息放在了他面前。户部尚书幼女,五岁时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得了惊惧之症,将五岁之前的事全部忘记。
三个月前出府,回来后性情大变,再一次将前尘忘尽。
柒看着眼前人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似乎有些情绪波动,倒是难得,只是她有些莫名其妙,为何突然过来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或者说,其实她二人之前可能发生过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提的建议倒是诱人,不管求什么,只要他有,倒是霸气。
“虽不知殿下是何意,但离歌记下了”
四皇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吗,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突然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北宫岁见她什么都没有问,一口应下来,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原来真的全都忘了”
“殿下说什么”
“无事”
他语气淡淡,昨夜看到那些消息,心脏颤抖了一下,那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生出了一丝迫切,想来寻她的迫切。如今见到了,看着眼前人冷静疏离的脸,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殿下这样,反叫我好奇”
她说过,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你当真想知道”
北宫岁的眼里有着丝丝缕缕的牵扰,那牵扰背后是她看不清的幽深。
柒忽然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她朝北宫岁摇了摇头,北宫岁垂眸,那种幽深与牵扰瞬间褪去。
“你倒是任性”
他轻笑,好像有些失落。
忘了也好,那么苦痛的事忘了也好,北宫岁将心底那丝丝缕缕的相惜之感也慢慢压了下去。
他敛起神色,再抬眼,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四皇子。
他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所以他许她一个要求。她若来求了,他还了,他们也就两不相欠了。
“我.........”
柒话还没说完,北宫岁已经越过墙头消失了,半晌从墙那边传来他清冷高傲的声音,他说无碍。
之后再无声音,柒猜他已经离开了。在院中站了半晌,柒只觉北宫岁今日的行为有些古怪。
不想深究,她转身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便出府去了。
原本打算去寻孟杏林,却在街头遇到了小虎子和小铃铛。
小铃铛见到她很开心,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小虎子跑过去向她道谢。
小虎子说他在昨日夜里果然遇到了上回那凶恶的女子,按照柒交给他的话说告诉了她她要找的人就住在福禄巷尾,才逃过了一劫。
那玉佩果然被那女子给抢走了。
小虎子着了新衣,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他又告诉柒说他找了一份工,在酒馆里跑堂打下手,也能赚的几个钱,以后便不需要乞讨了。
他说大院里柒为他们储备的粮食足够他们过冬,可他们也不能坐吃山空,要为以后做打算,于是大院里能干活的人都出去找活干了,不能干活的妇孺便留在家里洗衣做饭。
柒原本正在为流民发愁,她虽可暂时为他们寻找一个安定之所,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未曾想他们竟然自己解决了问题。
可为他们买宅子,是下下之策,那些想要构陷她爹的人始终在暗处,那些人终究是隐患。
与其苦苦等待他们动作,到不如引蛇出洞。
其实她猜的不错,有人存心构陷她爹。昨日晚间皇上马车偏巧坏在了将军庙。有人故意为之,为了让皇上发现庙里的流民从而牵出她爹,幸亏她早一步做了打算,将流民全都移走了。
而那些人失败之后定会追查,那么不如就将计就计。
“小虎子,若近日有人找你来询问宅子的事情,你便这样跟他说”
她俯身在小虎子耳边,小虎子懵懵懂懂的点头,小铃铛见二人耳语,在一旁咯咯的笑了起来。
柒伸手捏了她的脸,小铃铛依旧傻笑,半天之后忽将她的腿抱住,扬起小脸脆生生的说她要街边的冰糖葫芦,带着孩童的娇憨与天真。
柒心里一软,她倒是从来没被谁如此依赖过,她温和的笑开,牵了小铃铛的手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处为她买了一串。
小铃铛很是开心,竟吧嗒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带着些黏腻的口水。
小虎子见状忙轻声呵斥了小铃铛一句,转身急忙向柒道歉。
被亲了一口的柒感受着脸上的黏腻,心里的柔软却越荡越开,她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口水,柔和的摸了摸小铃铛的头,并无责怪之意。
与小虎子与小铃铛分开后柒去了孟杏林的百草堂,孟杏林看到她也不惊讶,起身将她带到了后院,而后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里面装的是恢复气血较快的药丸,你现在身子太弱,这药丸对你极有好处”
半信半疑的将药丸放在鼻端闻了闻,柒不做多想,既然她决定信他,就不会再怀疑了。
一口吞下药丸,不一会儿柒感觉自己周身起了一股暖意,等暖意过去她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孟杏林等她吞下药丸,又将一本剑谱放在了她面前,之后转身往外走,留下一脸迷惑的柒。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先生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