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柒、李三、北宫岁三人就离开了小院,三人一路穿过长山关,穿过荒原到了黄州城。
北宫岁离开队伍前吩咐过随从说他会在黄州等着大军。
北宫岁到达黄州的五日后,大军便到了,而探子从西仓探听来的消息,西越皇帝也派出了精锐部队势要拿回丢失的城池。
两国再战一触即发。
夜间,柒与北宫岁还有另外几名副将在一处商量这第二日攻城的事情。
北宫岁直接下达了命令,通知全军将士,第二天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将对方的三名将军全部活捉。
活捉之后不许恋战,迅速撤退。
他喜欢速战速决,拖拖拉拉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只要能达到目的,使一点手段也无妨。
此时,远在西仓同样在商讨战法的齐凌霄一行人,还不知道第二日的一战会给西越带来怎样的变化,给两国的走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第二日太阳东升之时,东越大军压到了西仓城下,柒依旧男子装扮,面上覆着面具,北宫岁则端坐马上。
东越士兵在城下喊话,却无人应答,城下喊话之人的言辞渐渐激烈无礼了起来。
北宫岁在马上拉弓,只朝城门之上射出,那一箭设在了西越的大旗上。
旗杆断,军旗飘落,而一封信留在了深入旗杆之中。
惊吓的脸色发白的西越兵忙将箭羽拔了下来,取出信打开,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江北,乱臣贼子。
士兵不明所以,忙将信程到了已经在城门后面等着的将军面前。
齐凌霄本来脾气就急躁,早已对东越喊话兵的出言不逊气的不行,想率兵出城应战,却被管管郎和北宫辰劝住了。
齐凌霄接过信,看的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北宫岁是何意,他将信递给一旁的管郎。
管郎看过之后脸色瞬间煞白,眼神一寸寸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十分可怕。
他握紧的拳头几乎掐进了手掌心,心中恨意弥漫。
“他们父子二人都该死”
管郎声轻如鸿,却一字不落的进入了一旁的北宫辰的耳朵里。
他眉头一动,暗中观察起了管郎,看着少年脸上彻骨的恨意和不甘,一个念头在北宫辰心中悄悄放大。
自上次江北流言一事之后,他就开始怀疑管郎的身份了。
他问他为何会编出那样一个流言。
彼时管郎的眼里一片平静,他只对自己说他小时候曾经在江北生活过,那是他从当地的百姓口中听来的。
当时他未曾多想,如今想来,却疑惑众多。
管郎明明是东越人,为何心甘情愿跟着孟杏林来到西越,还进入了军中,拿到了军权,而从他对东西越战争的积极性便能看出来,他或许是有目的的。
那个目的北宫辰以前想不明白,如今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们二人恨着的或许是同一个人,目的或许是同一个,只是,眼前的少年似乎比自己还急切迫切一些。
北宫辰收回了目光,将心事沉进了心底,什么话也未说。
这时候管郎在一旁深沉的对齐凌霄开口,说自己愿意陪她出去应战。
齐凌霄说他们双方兵力相当,何惧。
管郎在一旁附和,说北宫岁太过嚣张。
北宫辰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说北宫岁性子深沉,如今这样的做法怕是有什么陷阱。
齐凌霄淡淡的瞥了北宫辰一眼说西越不是缩头乌龟,本就是两国战事,躲不掉的。
说自己若是不出城应战,东越过不多久也会攻城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而且城外的是北宫岁呀,她又如何能不出去。
她十五岁那年爱上的少年,唯一能叫她冷硬的心一伤再伤的人呀,许久不见之后如今就在城外。
她如何能不去见。
她要去应战,要让他看看,自己也不输给那个李离歌,她要让他看到她的能力,她要让他刮目相看。
可惜,他们二人最终还是要站在这样的对立里。
不过,若是可以,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是否可以将他虏来做了她的压寨驸马。
反正她的愿望就是得到他,跟他相守。
若她真的能捉住他,她一定会求她父皇放过他,成全自己,让他做了西越国最尊贵的驸马。
如果可以……………..。
“将军在想什么”
管郎看着面具下齐凌霄的眼睛里渐渐飘起的迷离和欣喜,忍不住开口。
“与你无关,记住带回出去不要伤了北宫岁,要捉也给本公主留着活口,违者斩”
她语气一瞬间冷厉至极,公主的尊贵尽显。
管郎面上附和了一句,心里却未将齐凌霄的话放在心上。
若能重伤北宫岁,北宫璘那老家伙想必会生气伤心吧。
管郎的眼神忽而幽深了起来。
北宫辰见劝不住二人,只能陪二人领兵出城。
城门打开,三人策马出了城。
两军对垒,身后旌旗飘飘,千军万马。
“北宫岁,好久不见”
齐凌霄面具下的声音清冷凌厉,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阵前马上的北宫岁。
可叫她恼火的是北宫岁并没有什么表情,并不理会她,反而将眼光转向了一旁的北宫辰。
“六弟,好久不见”
“豫王说笑了,本王如今已经不是你的六弟了”
北宫辰说的温和,寡淡至极。
北宫岁一声轻笑。
“六弟,我临行前,父皇与我说了一番话,你可知父皇说了什么”
北宫岁刚说完便看见北宫辰眼神微动,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原来,还是有感情的是吗。
“他说了什么,与我何干,我并不想知道”
他语气冷了下来,多了几分决绝。
“父皇说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便是你的母妃,觉得难安的人便是辰弟你,父皇拖我转告你,他可以不怪罪你假死骗他,只要你愿意回东越去,就还是那个众人爱戴的琛王”
北宫岁并不理会北宫辰,自顾自的将话说完。
北宫辰的脸色忽青忽白,最后脸色多了一丝执拗孤傲的悲戚。
“你少来骗我,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他父皇那样固执自大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自己骗了他,他怕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抓回去知罪呢。
北宫辰白着脸,冷冷的看着北宫岁,决绝而淡漠。
“我北宫岁还不至于用这些话来骗你,辰弟,话我已经带到了,信不信由你”
北宫岁语气里一片贵傲,不想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