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高杰传唤李明，二人在审讯室展开一场心理对峙。潘局等人在外面，透过单面透视镜，旁听里面的审讯工作。
李明一个吸毒的二流子，无业游民，居无定所，没读过几年书，他没有那么谨慎的作案思路，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那个人直接针对高杰，很有可能是境外势力在国内安插了眼线。
李明，案件至今，新的突破口。
李明吸溜着鼻子，一副蔫蔫的样子被带进审讯室。
失去毒品之后，这家伙魂不附体，每天都过得很痛苦。看见高杰坐在那边，没用正眼瞧他。
“高大队长，我不想见你，没什么事情，我要回去睡觉了。”
“聊聊吧！”
“哼哼，该说的都说了，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请注意你的态度！”
李明耸了耸肩膀，配合端正坐着，“我已经承认了全部犯罪事实，你小姨和表弟被我绑了之后带到了防空洞，我的目的就是用他们吸引你来防空洞，然后要了你的狗命。这些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还要和我聊什么？”
“聊你知道的！说吧，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李明摆烂道：“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判刑吧，反正我烂命一条，这些都是我哦一个人干的。我仇恨社会，憎恨警察，特别是你，这还不够成为犯罪动机吗？”
“如果我是你的犯罪动机，你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动手。李明，别撒谎了，老实交代。”
“我没撒谎，一切都是我干的。高大队长，我妹就交给你们了，她被你们害成了植物人，你们公家必须负责到底。我妹这辈子大概率是醒不来了，如果老天爷开眼，有天她醒了找我，你们就说我出意外死了呗，别再给她心里添堵。”
高杰轻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讲义气的，指使者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竟然连亲妹妹都不要了，你还是当哥哥的人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了很多次了，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不信就不赖我了。”
李明身体扭动了几下，看得出来他在心虚，在隐瞒他知道的一切。
高杰不是吃干饭的，从李明肢体上的应激反应，他一眼就发现了李明身上的破绽。
“李明，请你老实交代清楚，指使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只要你能积极表现，我会替你努力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这辈子你还能再见到你妹。这世界上和你有血亲的就剩下李芳了，你确定不顾及半点亲情吗？”
提到李芳，似乎戳到了李明的软肋，他眼眶微微发红，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妹都成植物人了，还有什么亲情？见不见都已经无所谓了，无非是见了她，我心里能够舒坦一些。
你们别费劲了，该出去抓人赶紧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吸毒的烂人，你们别再打我主意了。我要回去休息，心脏很不舒服。”
高杰看出李明死鸭子嘴硬，更加察觉出那个背后指使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个吸毒成瘾的人，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良知，为了自保最常见的就是出卖。
李明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护着指使者的身份，一字未吐，可见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利益。
他与李明眼神对峙片刻，李明死猪不怕开水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直嚷嚷着要结束审讯工作。
见状，高杰只好使出一招提前准备好的办法，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摆在桌上。
李明的眼珠子顿时亮了，喉结不断翻滚，眼神里面写满了贪婪二字。
“给我，快给我——”李明的身体在强烈刺激下出现颤抖，一对瞳孔死死注视着那包粉。
高杰心脏扑通狂跳，他知道已经精准卡住了李明的脖子，一包面粉就让这浑蛋认怂了，果然是一名资深吸毒分子。
“李明，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这包粉都给你，愿意跟我们警方合作吗？”
李明原本绝望的脸上像是看见了希望，不住点头答应，“求你了，快给我。等吸了粉，我就告诉你一切。”
高杰知道这家伙在耍花招，真给他吸了粉，他就什么都不会说了。对于这样的泼皮无赖，能混一顿是一顿，他一眼看出这家伙想白嫖了这包粉。
绝不能让李明拿捏住警方的心理，必须尽快将他逼到极限，心甘情愿告诉他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此人藏匿在海城具体什么位置？以及此人和M国究竟有无关系？
在一包面粉的诱惑下，李明的毒瘾彻底犯了，两行鼻涕流了出来，精神崩溃就在瞬间。
高杰故意举着那包粉，李明眼睁睁看着而得不到，突然歇斯底里骂道：“高杰，你欠我的，赶紧给我。”
“哦？我怎么欠你了？”高杰冷哼了一声，饶有兴致问了起来。
“当初我妹如果不当你卧底，她根本就不会出事，也就不会变成植物人，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
你没能保护好我妹，这是你工作上的失责。姓高的，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赶紧把粉给我，咱俩之间就算两清。”
高杰将那包面粉摔在面前，李明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包粉，咆哮道：“快给我！吸完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你们不是想抓人吗？赶紧给我吸！”
这一刻在李明的身体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它们将他撕成碎片，啃食他的血肉。
高杰冷着脸看向他，面对李明大言不惭的指责，他为李芳更加感到愤愤不平。
“我告诉过你，李芳不只是卧底，她是省公安厅派到海城执行任务的缉毒警察。”
“骗子！不可能！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难道可以抓到凶手吗？你知道李芳为什么要当缉毒警察吗？”
“我不想听，快把粉给我！”
李明歇斯底里道，手铐之下一双手不停撞击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你必须听！”高杰用力拍了桌子，李明这才稍稍老实下来。
“你爸吸毒，你又吸毒，你们家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
李芳立誓长大以后报考警校，与毒贩不共戴天。
她成为缉毒警察没多久，你违法犯罪被捕入狱。出来之后，她已经以卧底身份在海城生活。
你以为她在会所上班，但她是在执行任务，海城市最大的贩毒团伙就藏在李芳工作的会所，那边也是最大的交易中心。你真的了解李芳吗？难道你不认为她的今天，你这个当哥哥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面对高杰质问，李明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开脱，“我也是被人害了，没吸毒之前我是一个好人。我是怎么染上的，已经告诉过你几遍了。快把粉给我吧，求求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高杰手握着那包粉，走上前面对李明，“别和我打马虎眼，先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先给我吸，再告诉你！”李明压低了声音，里面明显带着火气和想要吃了高杰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