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都别加班了，潘局让大家回去睡觉。”高杰沉着脸走进刑侦室，宣布了这个消息。
“老大，咱们不能让他们专案组的人先查出来吧！”
“那个何健看着人五人六的，咱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发现线索。”
“让你们回去休息就照做，熬了好几宿了，都回去把脑子放空一下。”
下了班，一屋子人都走了，只剩下高杰和管瞳。
“怎么还不回去？”
“我在想姜妍羽自杀，和三月四月两起自杀案究竟有什么联系。”
管瞳好看的眉眼之间写满了愁容。
“让脑子放空一会儿吧，有空陪我去吃碗螺蛳粉吗？”
管瞳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吧，我也好久没去吃了，怪馋的。”
上车后，高杰问：“你的车给小白脸开了？”
“是啊，怎么了？”
高杰笑了笑：“当小白脸真好，傍个富婆就行了。车子房子和人都有了，比我们强多了。”
管瞳微微蹙眉：“喂，你的意思是我包养小奶狗？”
“难道不是吗？”
“肤浅！庸俗！”管瞳气地看向窗外。
从公安局开往老城区，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
高杰想缓解一下车内气氛，尝试进行交流，“他做什么工作的？看着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要你管，开你的车吧！”管瞳还在生气。
“作为前男友，问问还不行吗？”
“不行，再废话就放我下车，自个儿去吃吧！”
“我这是关心你，担心你被小白脸骗财骗色。那个......你俩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管瞳听出高杰在试探她，“无可奉告！”
“那就是同居喽！”高杰叹了口气。
这副口气让管瞳心里很不爽，“你是想说我见异思迁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我非要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我可没这么说，你......你了解他吗？同居是不是太快了？”
“这是我们的自由，你管不着！”
这话呛得高杰没话回，车里气氛有些怪异。
从前两人没案子查的时候，会开车去郊外露营。
她坐在副驾驶，一会儿给他嘴里塞一颗溜溜梅，一会儿给他喂两口奶茶。
车里播放着两人喜欢的音乐，听到熟悉的歌曲，两人会跟着一起放声歌唱。
如今只剩下了彼此膈应和试探，高杰心里感到一阵悲凉和落寞。
“听会儿广播吧，这段路堵得厉害。”
管瞳没吱声，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广播里正在聊AI人工智能，几名专家全程滔滔不绝。
高杰听得心烦，伸手准备换台，“怎么最近到处都是AI人工智能？”
管瞳赶忙阻止，“别换台，听他们怎么说！”
“额......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科技了？”高杰一脸诧异地问。
“从小就喜欢，我爸给我订的刊物都是关于科学方面的。
小的时候的梦想是当宇航员，探索地球以外的世界。要不那次被拐，我爸........”
透过后视镜，高杰看见管瞳的眼睛红了。
几名专家正在谈M国的人工智能C软件。
“M国人工智能C软件引起了M国各行各业的轰动，不少劳动者、学者、技术专家、NGO、政府等，纷纷传出哀嚎声。
C软件替代了他们很多工作，预计一场前所未有的人类变革即将发生。
群众开始上街游行，要求暂停升级人工智能C软件，否则全球劳工市场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
“是啊，据说如此任凭AI人工智能发展下去，M国将减少1400万个就业岗位。
全球范围内，8300万个岗位将会消失。M国如果乱了，一定会影响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
高杰一边开车，一边嗤笑：“AI人工智能是人类发明出来的，机器人有什么可怕的，一对铁和芯片零件做成的。
要是科研人士不给它们铸魂，它们就是一堆废铁，这些专家就是杞人忧天。
真要是像M国科幻大片里面演的那样，AI机器人叛变人类，大不了人类断了它们的电源呗！
小样儿，还怕它不成？”
管瞳冷哼，感觉这人简直是科技文盲，“如果断电没用呢？”
“呵呵，难不成AI机器人还会偷偷存储电量，然后趁机销毁人类？取代人类文明？”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AI技术已经暴露了一些风险。
比如姜妍羽的案子，张龙三人正是利用AI技术实施了犯罪。
听说一些明星、官员、国家领导人，都曾经被AI技术换脸恶搞过。”
高杰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也说了，这是人为利用AI技术犯罪，不是AI机器人自己所为。
说白了，搞破坏和犯罪的还是咱们人类，不能把问题全都赖在AI人工智能。
说白了，它们就是硅基生命，世界还是由我们碳基生命主宰的！
即便未来全球发生科技战争，那也是人类所为，绝不是AI技术的自我意识所为。”
管瞳继续反驳：“AI最强大的一点就是它的学习能力，你能确定AI有一天不会拥有自我意识，产生消灭人类文明的野心？”
高杰嘴角忍不住挂出了笑容，觉得这女人的还挺能幻想的。
“霍金曾经预言，人工智能可能会变得比人类更聪明，可能会导致人类的灭亡。
M国的C软件目前进阶到了第5代，表现出来的技能和竞争力，已经让全球人类发起抵制和担忧。
如果到了C软件第1000代，它已经成为了超级AI，人类还会是它的对手吗？”
高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好了，我认输了，咱能换个话题吗？待会儿吃螺蛳粉，你要加炸蛋吗？”
管瞳白了他一眼，不知不觉，两人除了工作，已经无法交流了。
广播中，几名专家还在继续探讨人工智能话题。
专家认为必须减轻人工智能对个人、社会和国家安全构成的风险。
“AI疯狂迭代发展，早已呈现出了阴暗一面。
虚假消息和色情图片漫天飞舞，无处不在的利益者在不断挖掘AI技术。
如果不严格把控AI技术野蛮发展，相信人类文明会再次出现一场人机交互革命......”
高杰关掉了广播，忍不住吐槽道：“这些专家的话听听就好了，不要杞人忧天。
AI机器人，小样儿，咱还怕它不成？”
车子停靠后，两人下车走进一家螺蛳粉店。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人热情地招呼道：“哎呀，你们好久不来啦！
上回见到你们还是一年前呢，今天局里不忙吗？”
管瞳莞尔一笑：“大姐，突然想吃您做的螺蛳粉了。”
“你们快坐，我去煮粉，马上就好。”
“最近生意还好吗？”高杰问正在收碗擦桌子的男人。
“还凑活吧！这条街开了好几家螺蛳粉店，抢了不少过路生意。
不过像你们这样的老客，一直都是认准我们家的螺蛳粉。”
“粉来了，不够再加，今天管饱！”
男人坐在高杰旁边，四周看了看，小声问：“听说市里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高杰没打算隐瞒，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嗯，街坊市民都是怎么说的？”
这会儿店里没人，老板说话没了顾忌。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造黄谣，搞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老百姓都说张家一家三口死得好，为民除害了！但是确实杀得有些狠了，高队，那人真的要判死刑吗？”
“几条人命在手，哪能不判死刑？
要是不判处死刑，以后有人发生矛盾，都照着他学，社会就乱套了，是吧？”
老板不住点头，“是的，是的，那人太冲动了，就应该直接报警。”
高杰和管瞳低着头嗦粉，又回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没一会儿，店里人多了，两人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螺蛳粉店。
“吃太撑了，散个步消消食吧！”高杰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