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囚禁着她,好久都没有来见她,现在居然慌张地痛哭流涕,这么求她不要有事。是终于知道即将失去她的感受,然后后悔了是吗?
万远剑冲上来就将姬裄推开,再狠狠地踹了几脚。
“滚开!”
万远剑看着万元儿连喘气的力气都要没了,心疼的不敢碰她。“元儿,你等一等,马上,很快大夫就来了,你怎么样?不能说话暂时就不说了,先好好歇歇。哥哥在这里,别怕啊,别怕。”
万远剑在这里对万元儿几乎是寸步不离,他怎么都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元儿,别怕,别怕。”
万远剑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但是万元儿哀怨的眼光,飘向被万远剑踹去角落的姬裄。
“怎么了?你想见那个混蛋,你知不知道……”
万远剑都不敢说之前姬裄说过的话,要是被万元儿知道了,会不会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万远剑尽管气的已经整张脸都憋红了,但是仍然忍住了。
“元儿你先生完,生完哥哥就把你救走,好不好?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万元儿虚弱地眨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够了,这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她出事,我不想她走。”
姬裄握着万元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热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万元儿的手上,万元儿感受到了来自姬裄的爱和悔意。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万元儿冷漠地扭过头,都不想见姬裄,她动动手,想要挣脱姬裄的手,但是她一个人做不到。
万远剑上来,拎着姬裄的衣服就将姬裄拖到一边。“别怕元儿。”
好不容易稳婆来了,看到万元儿的脸色真的是都不敢给万元儿接生了,万远剑和姬裄一起站在外面等,宫里,已经完全被万远剑给控制了,就只等着万元儿的结果了。
万元儿第一次生孩子,原来这么疼。她好想见见自己孩子的父亲啊,让姬裄陪着自己一起,等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但是,自己的丈夫想要杀了自己孩子,在前面忙着打仗,都不愿意来看即将生产的自己。
万元儿生孩子的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声疼都没有喊。最后,生孩子的时候,稳婆吓得跑出产房。
“不好了,不好了!”
“你说什么不好了!”
万远剑和姬裄一起跑出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夫人,产位不正啊,孩子没办法生啊!丞相,保大,还是保小啊?”
“你再说一遍!”
万远剑今天已经受到更多的刺激了,“保大,无论如何你要把元儿给我保住,否则我就杀了你!”
姬裄也在旁边说:“大娘,大娘我求你了,就是你当初接生我的,求你了,这一次,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夫人。”
姬裄看到万元儿濒临死亡边缘才知道后悔。他才知道失去她是多么的难受。
“我要进去看元儿,我要进去看她!”
“不许进去!”
万远剑拉着姬裄,不让他进去,但是姬裄问产婆:“我可以进去陪陪她吗?可以吗?我要去陪着她!”
产婆看着姬裄惊慌失措的模样,只能点头让姬裄进去了。
万远剑担心姬裄在里面突然变卦,或者对万元儿做了什么坏事的话。那可就完了。
万远剑和姬裄一起呆在产房里面,万元儿现在真的累的逼着眼睛,什么都做不了。
“元儿,元儿,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真的!放弃这个孩子,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元儿!”
姬裄现在抓着万元儿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万元儿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自己感觉到,即使自己活下来,也不会活的长久。
“姬裄……”
万元儿临走之前想要和姬裄说些话。
“姬裄,你的眼泪是真的吗?”
“真的!元儿我知道错了,我之前不该让你那么伤心,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是你陪着我在燕国,是你守护着我。求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到姬裄知道错了,万元儿就欣慰多了。
“姬裄,你好好活着,我不怪你。最后的时刻,我没有怪你,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好吗?”
“一定,元儿,我和产婆说了,保你,你一定要活下来。我知道我做了混账事情,但是你要给我赎罪的机会啊。”
“不。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赎罪的。就像你抛弃我半年,你软禁我一般。”
万元儿轻轻闭上眼睛,想到了什么事情,然后喊了一句:“哥哥。”
姬裄急忙喊万远剑:“万远剑,过来!过来!快点!”
万远剑也跪在万元儿面前,万元儿真的很对不起这个哥哥,自己总是任性。
两个人一起跪在她面前,万元儿才说:“哥哥,对不起。”
“元儿,有什么事情我们等明天再说好吗?求你了,明天说。”
万元儿凄惨一笑,那个笑容仿佛是见到了自己当初和哥哥在一起玩耍的模样。
兄妹两个眼神交流着,万远剑明白了。
“你说吧。”
“求你,将来饶姬裄一命!”
万远剑没有想到都最后关头了,万元儿居然还会想着姬裄这个臭男人,就是他害得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元儿?你知不知道,他在宫门口,竟然说出,你生孩子不看时间叫你晚点生的话,不然,哥哥怎么会这么晚才进来!”
万远剑痛恨姬裄,怒不可遏地说完这句话。
万元儿张大眼睛,凄婉的眼神,看着姬裄。嘴角最后一滴眼泪滑过。
“元儿!元儿!”
万元儿的手重重地垂在了床边。姬裄想和万元儿道歉。求她别信他的气话。
“元儿,你听我解释,元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姬裄握着她的手,却发现万元儿一动不动。
万远剑轻轻地喊了她一声,然后碰了她一下。但是万元儿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儿!”
万元儿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哀伤见底的眼神,射在姬裄的脑海中,成了一生都无法挥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