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终于醒了！”耳边传来喜极而泣的女声。
顾言皎听着熟悉，动一动身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服侍在床前的是小丫鬟阿梅，看她的模样，约莫十来岁的样子。
原来自己回到了十四岁。
原来自己被称帝的周慕深翻脸废弃、被妹妹顾言清陷害、被嫡姐顾言姝杀害在冷宫，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记忆鲜活地流涌上来，顾言皎记得清楚，前世阿梅只活了十四岁，大约就是在今年，被顾言姝的丫鬟推下了水。
恨意和心疼涌上心头，顾言皎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护好阿梅，不让她死于奸人之手。
“小姐把药喝了吧。”阿梅将药碗捧了过来。
她一个庶女，顾府自然不会请好郎中，阿梅冒险翻墙出去抓药，把平日攒下的碎银子凑起来，好不容易才买了三服药。
顾言皎喝完药，阿梅便开始抹眼泪：“小姐养病的时候，大小姐来了几趟，说小姐发烧是装的，还说等小姐一起来，就让小姐去抄经书。”
近来夫人俞之馨身体抱恙，借着这由头折磨顾言皎，逼她冒着秋寒在院子里抄书，一来二去就受了寒。
“你放心，我不会再任她们欺侮了。”顾言皎拍拍阿梅的手，示意她安心。
“真的吗？”阿梅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小姐的头，担心她发烧烧出胡话来。
多年前顾言皎的母亲何夕是淮陵第一美人，被年轻时的顾丞相一见倾心，娶回家中做偏房。
作为丈夫的第一个妾室，俞之馨对何夕的出现恨之入骨，也是因为何夕，她与顾丞相的恩爱就此断绝，再没有恢复过。
因而直到何夕失宠生女、难产撒手人寰，俞之馨依然恨着她，她死了，就极力打压她的女儿。
“真的。”顾言皎噗嗤笑了。
傍晚随着一阵香风，守院的小丫鬟通报大小姐来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阿梅一听顾言姝的名字就害怕。
“到时你就使劲咳嗽，我咳你也咳。”顾言皎嘱咐道。
很快顾言姝来了，少女模样的她虽然还未长成，眉目间已有了倾城绝色的轮廓，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高傲更是浑然天成。
“听说妹妹一连昏睡几天，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好生担心。”顾言姝的好话两句就完，接着便开始了一贯的嘲讽：“妹妹怎么见了我就往里躲，难不成我是吃人的豹子么？”
顾言皎越多，顾言姝就越往里凑，当她挨得足够近时，顾言皎铆足力气，开始咳嗽起来，阿梅闻声也跟着她一起咳。
“对不住……姐姐……咳咳咳……我这咳疾怕是要传染……”顾言皎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交代原由。
果然顾言姝登时闪避，直退了三尺远，才以袖掩面，恨声道：“来人，二小姐染疾，还不把鹊喜院封起来，等她好了再放出去！”
顾言皎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能让顾言皎好过。
一想到父母看似相敬如宾，实则感情疏离的样子，顾言姝就忍不住咬牙。
她有多爱自己的母亲，就有多恨何夕和顾言皎。
更何况顾言皎相貌绝美，和她生母一样，是个狐狸精。
“小姐，大小姐真把院子封了，临走前还吩咐管厨房的婆子，不让给我们送菜。”阿梅来不及庆贺瘟神离开，就被瘟神丢下的难题砸倒了。
“这不正好嘛，”顾言皎向窗外望了一眼，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大姐把丫鬟都带走了，这里没人看守，正方便你出去。”
“奴婢出去做什么？”阿梅不解其意。
“卿可知人言可畏。”顾言皎眨眨眼睛，招手示意阿梅凑过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