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慢语,皇帝哪有不应的。
“好好好,朕都答应你。”
“多谢皇上隆恩,如今贵妃娘娘身子已无碍,臣女开了个方子,按照此方调养几日,就可完全恢复。”
她将方子递给了柳絮。
“柳絮,你送谢小姐回去。”
折腾了一夜,谢雨浓一觉睡到了下午,等起床之后,天边满是云霞,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丁博来了,他带来的全是丰厚的赏赐,身后一字排开的宫人十几个,托盘里的东西晃眼得很。
“谢小姐立了大功,皇上命老奴送来了赏赐。”
谢雨浓跪地谢恩:“臣女多谢皇上赏。”
朝颜上前,将一个装着金叶子的小荷包塞进了丁博的手中。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已经备好了茶水,还请公公歇歇脚。”
丁博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分量,心想这位谢小姐倒是大方得很,“谢小姐有心了,老奴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赏赐的东西摆满了一桌子,朝颜对着那些东西大呼小叫。
“小姐,这套头面可是极品,还是宫里的东西,这往后若是参加宴会戴出去,定是惹人艳羡,还有这镯子,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啊。”
她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
“我素来不爱这些,你们俩看着喜欢的自己挑几样就行了。”
朝颜喜得直搓手,却到底知晓分寸:“小姐厚爱,这些首饰都是贵妃娘娘赏赐的,奴婢便是拿了也不敢拿出来,小姐这般爱护,不如多赏几两碎银子好了。”
谢雨浓好笑,点了点这小丫头的额头:“你说得对,倒是我思虑不周了,跟着我,你吃了太多苦了。”
从自己来到这里,这个忠心的丫头一直相伴。
“小姐哪的话,能伺候小姐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她转身从自己的妆奁里挑了一对成色极好的宝石簪子插到了朝颜的发髻上,“你戴这个应当是是无事的。”
又抓起了一对赤金镯子塞入了云烟的手里:“你素日里穿的太素了,这对镯子你拿着。”
她一脸真诚,云烟谢了恩。
满桌子的赏赐还没有里全部归置妥当,皇后的人来了,来的便是一直跟随着皇后的那位女官,送上的也是极丰盛的厚礼。
朝颜又塞了个荷包过去,送了那女官出门,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小姐,你发财了。”
谢雨浓示意她登记造册,“啧啧啧,的确是发财了,早知道发财这么容易,回头咱们回京了就开个医馆吧,那才是日进斗金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发财大计里,晚饭吃的也格外的香。
原以为贵妃中毒了回鸾的日子只怕是要往后推迟,可传来的消息却是明日照常的回京。
离开京城都快两个月了,还真是十分的想念,曹氏的肚子应该更大了,侯府的花园子只怕是另一番景色了。
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朝颜给她用蓖麻油梳发,云烟去了隔壁睡下。
外间伺候的小丫头竟在门外回禀说张小姐来了。
谢雨浓一下子坐了起来,朝颜放下梳子,“小姐,这么晚了,要不然奴婢就说小姐已经睡了。”
谢雨浓以手指替代梳子,抓了一把头发,漫不经心道:“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既然来找,说不准有事,让她进来吧。”
等张婉凝进来,她已经用帕子将头发给擦干了,只用一根发带绑了起来,镜子里的人英气勃勃,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张婉凝的气色不怎么好,一进来便跪倒在了地上,“求谢小姐搭救。”
谢雨浓慌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入手却是硌人的骨头,她瘦的都脱了相,哪里还有从前的美人模样?
那华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空荡荡的。
“张小姐快别这样,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
张婉凝夙夜而来,且没带婢女,她要干什么?
“谢小姐,姑母要我尽快嫁给吴王殿下,然后……”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其实上次已经说过了,也就是哪次她病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没想到再见面,从前的美人竟形销骨立,这段时日,她内心一刻不停的在战斗着,家族和真情站在了对立面,她满心的欢喜已经凝结成了坚冰。
皇后忍不住了,贵妃中毒无碍,可皇上定是查到了点什么,皇后狗急跳墙了,这才要动张婉凝这颗棋子。
“此次回京之后,我打算将林怡从花楼里赎回来,然后送她回她的老家安顿下来,此事虽与我无关,可到底当日她求我一场,我力所能及施以援手。”
谢雨浓看了一眼张婉凝:“可今日你的事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端看你怎么想了。”
“我能怎么想?若是我不乖乖照做,姑母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母亲,我母亲不得宠,若非我这段时日跟在姑母身边,我母亲的日子还不知道多难过。”
她又开始哭哭啼啼。
“那你会对殿下下手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但是,我母亲在府中被人欺负……”
她支支吾吾依然没有选择。
“不如你去跟吴王殿下说一说,或许他有办法?”
张婉凝眼前一亮,想起那谪仙般的男子,瘦削的脸颊终于有了一抹红晕。
“多谢你指点。”
她擦干了泪转身就跑。
朝颜关了门,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侄女真是无情。”
谢雨浓瞪了她一眼:“这里可不是柳荫园,小心祸从口出。”
朝颜捂住了嘴,“小姐教训的是,时候不早了,小姐要睡觉吗?”
谢雨浓点头,明日要赶路,今晚的确得好好的睡一觉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呢,云烟提着剑便冲进来了。
“小姐,张小姐出事了。”
谢雨浓脑子里一片迷蒙,好容易将这句话给塞进脑子里吓得一屁股弹了起来。
“张婉凝,她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
“哐当”一声,朝颜端着盥洗的东西进来了,铜盆掉在地上打了个转,水浇湿了她的一双绣花鞋。
“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