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氏带着几个健壮的仆妇出现在门口,吓得赵氏下意识的就要跑。
“来人,给我把这母女二人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我没喊停就不许停。”
蒋嬷嬷慌忙召集下人拦住扑上来的仆妇,又将赵氏母女二人护在了身后。
谢雨蔓露出了一个脑袋,不怕死道:“国公夫人莫不是着魔了?居然跑到我家的地盘上打人,是存心欺负我们谢家吗?”
秦氏冷笑:“欺负你们谢家?我今日便是欺负了,你们又能如何,把这母女二人给我拖过来。”
庄子上的下人哪里比得过这些镇国公府跟过来的仆妇和下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蒋嬷嬷的腰上便挨了好几脚,赵氏和谢雨蔓也被押到了秦氏面前。
“国公夫人贸然闯进来,殴打朝廷命妇,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秦氏左右环顾,冷笑连连:“王法?你一个卑贱之人竟跟我谈王法?你害死我国公府小姐的时候想过按律你该是什么下场了吗?还有你数次害我外甥女的时候想过吗?”
秦氏步步逼问,赵氏却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就凭这些不实之词你就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见识过秦氏的手段,此刻她虚张声势,半点心虚都不敢表现出来。
秦氏冷哼,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赵氏的脸上:“不实之词,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反正我没打算让你好过。”
说完,她一个眼神,身后立刻有人将赵氏拖过去按在了地上,长鞭翻飞,赵氏的惨叫声惊得鸟雀纷飞。
蒋嬷嬷疯狂的想要挣脱桎梏冲上前来,口中犹自叫喊着:“国公夫人手下留情啊,我家夫人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情来,都是我,是我猪油蒙了心,这才瞒着夫人做了这些事啊。”
秦氏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忠心,可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赵氏还在惨叫,可衣裳上已经沁出了血,谢雨蔓死死的咬住嘴唇,大气都不敢出。
鞭子终于停了,秦氏上前一脚踩在了赵氏的背上,“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终老的地方了,莫要再想回京,只要在京城看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她眸子里的仇恨吓到了赵氏,赵氏忍着痛拼命点头。
秦氏又转向了谢雨蔓,一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颌。
“真是个美人,今日我既打了你母亲便放你一马,若日后我再知道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一定要让人捏碎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她手上用力,谢雨蔓疼得眼眶含泪。
松开手,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秦氏带着人离开,蒋嬷嬷立刻扑向了赵氏,她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的哼哼着。
“来人,快把夫人抬进去,去请个大夫过来。”
谢雨浓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秦氏派人来送的口信,并让她好好的修养身子。
她心情大好,即便是秦氏不动手,她也没打算让赵氏母女在庄子上安安稳稳的,只要不让她们死,怎么样都行。
朝颜端来了一碗燕窝,谢雨浓立马想到了赵氏在原主母亲的燕窝里做的手脚。
“从今往后我这里不再要燕窝了。”
朝颜不明白:“小姐,燕窝可是极好的补品,这还是国公夫人送来的……”
谢雨浓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正吃完饭,后门看守的婆子来禀报说有个小丫头说奉了国公夫人的命令来给大小姐送信。
这国公夫人派来的人才走,后脚又来个人,想到吴王说的人,她立刻示意那婆子将人带进来。
来人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眸光犀利,一进屋便恭敬的跪下请安。
“奴婢云烟见过大小姐,奴婢奉了我家殿下的命令从此留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着。”
“我身边惯常伺候的便是朝颜了,往后你跟在她身边听吩咐吧。”
“是。”
朝颜将云烟打发了出去之后,不解的问道:“小姐,你跟吴王殿下是不是……为何殿下要特意给你送个人来?”
谢雨浓一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了,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吴王殿下欠我的。”
“殿下都救过小姐好几次了,要欠也是小姐欠吴王殿下的,这怎么变成殿下欠小姐的了?”
朝颜扑闪着大眼睛,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
“是不是太闲了?居然打听起本小姐的八卦了?”
吓得朝颜落荒而逃,却在门口偷笑。
武安侯来柳荫园用晚膳的时候,已经得知了赵氏母女被打的事,他小心翼翼的问:“除了对你下手赵氏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什么事?”
看着对方一脸殷切,又一脸害怕知道的样子,谢雨浓有些不忍心,她哪里能告诉对方,赵氏就是谋害他最爱的女子的凶手呢?
“爹爹以为是什么?”
她反问试探道。
“惹得你舅母大打出手,还把赵氏差点打死,是因为你娘亲吧?”
谢雨浓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了武安侯的碗里,低下头慢条斯理的喝着碗里的汤。
武安侯猝然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这个毒妇,我万万想不到,她心肠竟这么歹毒,我要杀了她。”
“爹爹。”
谢雨浓起身平静的喊了一声,武安侯回过头来,满脸愤怒夹杂着愧疚。
“爹爹,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她已经得到教训了。”
谢雨浓吸了一口气,将嗓子眼泛起来的那股子酸意给压了下去。
武安侯一下子倒在地上,抱头痛哭,哭声呜咽,闻者伤心。
谢雨浓走到他身边慢慢的坐下,“爹爹,我不希望你背负着这么重的仇恨,我要爹爹每一天都开心快乐。”
武安侯哭得更狠了。
谢雨浓陪着他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武安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睛通红,双目无神的往外走。
“朝颜,快去通知曹姨娘。”
曹灵赶来的时候,武安侯狠狠的推开了她,然后独自走开了。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谢雨浓。
“侯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有劳姨娘了,姨娘回去吧。”
连着几日,武安侯谢策都告了假没有去上朝,每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福叔来柳荫园的时候,武安侯已经整整三日没有出门了。
“还请大小姐去看一看,侯爷已经三日不曾出门了,送进去的饭一口未动。”
谢雨浓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的粥,拎着食盒独自去了逍遥苑。
院角的一丛修竹十分茂密,鸟雀在其间穿梭。
她敲门,无人应声。
“爹爹,是我,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