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殿下亮出底牌,我也好掂量着选择,否则不明不白的押上整个谢家,我可担不起。”
若能借此机会挖出太子手里的底牌,倒也不亏。
茶盏碎裂在脚边,谢雨浓抬头,对上了太子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你想拖延时间,还是想找死?”
“殿下莫非真的对自己没信心?若是殿下自己都没信心,我又岂敢归顺殿下?”
她不急不徐。
“好一个本宫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时间差不多啦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不如就做后院花圃里的肥料吧,虽然可惜了些。可本宫已经给过机会了。”
杀机乍现,他身旁持剑的男子立刻动了手,动作快如旋风。
谢雨浓连忙手持匕首去挡,却被震得手腕发麻。
此人太厉害了,自己可不是对手,更别提还有朝颜。
只是不知云烟为何耽搁了这么久?
她要是再不来,自己可撑不住了。
正想着,那男子再次进攻,谢雨浓慌忙闪躲,手里的胭脂瓷瓶直往那男子的脸上招呼,趁机藏在袖子里的药粉便扬手一撒。
那男子现在是没有料到她竟这么难缠,打不过自己,居然还撒出东西来,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吸入了很多,动作迟钝多了。
连他身后的太子也中了招。
谢雨浓立刻冲到了朝颜身边,想要拖着她出门,然后一道劲风袭来,她躲闪不及,利器刺入了肩膀,疼得她冒冷汗。
她一回头,太子的脸出现在眼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雨浓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了,太子的剑上有毒,他是真的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她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拼命用身子撞门,可身子却软软的倒了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是一团泥沼,将自己缠得紧紧的。
她极力的想要挣扎,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就在她使出吃奶的劲,底下的泥沼似乎松了手,她大口大口的呼气,眼前却是一片明亮。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还没等她适应过来,朝颜便扑了上来。
“你快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艰难的冒出来这一句,吓得朝颜松了手后退几步。
“小姐,幸亏云烟回来的及时,呜呜呜,奴婢一点用没有,每次出了事情都要拖累小姐,当时若是没有奴婢,小姐明明可以先走的。”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眼看朝颜又要掉金豆子,云烟拎着她的衣领子将她往后一拖,“快去给小姐弄杯水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我都高兴糊涂了。”
云烟往旁边让了让,身后素琴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腕替她把脉。
“小姐中毒了,伤口奴婢已经处理过了,身上的余毒也差不多都清了,这次可是十分凶险,小姐往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
谢雨浓一阵后怕,当时的情况太子是根本没打算留自己一条命。
“云烟,我是怎么回来的?”
“奴婢返回到那铺子的时候,发现掌柜的尸体,正打算要仔细探查一番,熟料竟有人暗中偷袭,便知道小姐这边只怕是凶多吉少,好不容易奴婢摆脱了他,趁机释放了信号烟花,这才带人冲进那个胭脂铺子。”
“殿下又救了我一次。”
“是奴婢愚蠢,竟上了别人的当,只怕太子盯着那兵器铺子的时间不短,今日小姐又刚好撞了进去,幸好小姐没事。”
谢雨浓动了动身子,肩膀疼得要死。
“不知道明日能不能起得来了。”
现在动一动,伤口都撕裂般的疼,明天若还是这样,便是硬撑着起来了,也没法陪客。
“明日侯爷定是在府中的,小姐受伤了哪里便该好好的养着。”
朝颜抢先一步道。
“罢了,明天看情况吧。”
朝颜上前小心翼翼的喂了她温水,曹氏和武安侯赶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都黑了,姨娘还跑一趟,我没事了,你看。”
曹氏擦了擦眼角,“你向来要强,受了重伤也不吭声的,我让人炖了点血燕,待会儿大小姐好歹喝一点。”
“有劳姨娘了。”
“你先回去吧,素琴,送姨娘先回去。”
武安侯开了口,这是父女二人有话要说了。
曹氏点头,微微欠身由着素琴扶着出了屋。
朝颜带着服侍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谁伤的你?”
谢雨浓微微侧过头看向父亲,“今日我本想出门随便转转,结果在一家胭脂铺子里竟遭遇了太子殿下。”
“太子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我早与太子划清了界限,现如今雨蔓入了东宫,若一朝太子倒台,只怕是谢家没法幸免。”
“爹爹别着急,太子无德,这东宫储位,他未必能久坐。”
武安侯是何等敏锐之人,联想到西南之事,看向女儿的神色更加微妙了。
“你觉得吴王殿下有多少胜算?”
“我不知,我只知道自作孽不可活,太子走的这条路不能见光,而吴王殿下已有准备。”
“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爹爹就不多说了,下次出门多带几个人,若是云烟没有及时将你救回来,爹爹将来如何见你娘亲。”
“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那你好好歇着,爹爹先走了。”
“嗯。”
武安侯去了清秋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一言不发,曹氏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做声,大小姐无端受伤,定是有什么内情,可她作为一个妾室,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夜里因为肩膀的伤口疼痛,谢雨浓睡得十分的不安稳,直到黎明才渐渐的睡着,迷糊中仿佛听到门口有声音,她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
“喔,姐姐病了,那我更得来探望了。”
是谢雨蔓的声音。
想来这会儿时候不早了。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朝颜,请太子妃进来。”
朝颜放行,谢雨蔓得意洋洋的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赵怜音,可惜她双目无神,倒像是一夜未眠,神色憔悴,跟光鲜的谢雨蔓站一起倒不像是年纪差不多的人。
“请太子妃恕罪,我身子不适,就不起来行礼了。”
“那本宫若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