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这么一喊,伺候的宫人呼啦啦的都过来了,可一看要拦的是傅弘,又默默低着头退下了。
“干什么?你们竟然由着外人闯太子妃的寝宫不成?”
这个当口,傅弘已经冲了进去,屋子里红烛摇曳,重重帐幔后面只能看到两个人影。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冲了上去。
掀开帐子,眼前的一幕让他立刻转过身去。
帐幔后面的大床上,太子妃黄莹只剩下了一件肚兜,太子只剩下了里衣。
“傅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本宫的寝宫!”
好事被打搅,黄莹勃然大怒。
“太子妃自重,属下先带太子殿下回去,等太子殿下醒过来了。太子妃自己去解释吧。”
黄莹自然不干,披着件衣裳张开双臂拦在了床前,“太子殿下喝醉了,今夜睡在这里,傅大人就此回去,我不与你计较。”
“我必须要带太子殿下回去。还请太子妃让开。”
“我若是不让呢?”
到了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那属下就只能冒犯了。”
他一把推开了太子妃,直接扛着萧文昊就出了门,身后是黄莹气急败坏的大叫:“傅弘,你反了你,你敢冒犯本宫。”
傅弘顿住了脚步,回头盯着她,那眼神盯得黄莹浑身发冷。
“太子妃最好想想之后怎么跟殿下交代吧。”
傅弘将萧文昊扛进了他的寝殿,让人去请了太医来,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按照太医的吩咐,煎药之后倒进了浴桶里,让太子在里面泡一刻钟,萧文昊立刻就醒了。
睁开迷蒙的眼睛发现正在自己的寝殿,他的眼眸瞬间变得阴冷:“我是怎么回来的?”
傅弘捧了一杯茶奉上去:“太子妃在酒中下了催情药,属下闯进去将殿下带回来了。”
“太子妃,可真是贤良啊。”
他将茶饮尽,满眼阴霾。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这边主仆二人正在说此事,那边太子妃黄莹已经在重华宫外跪着了。
“贵妃娘娘,我不得太子宠爱,东宫上下无人把我当太子妃,我有自知之明,素日里也不敢摆太子妃的谱,可今日殿下好不容易去那,傅弘却胆大包天闯了寝殿,二话不说就将殿下带走了,求贵妃娘娘做主。”
重华宫里贵妃烦躁的将手里的燕窝放下了,“让她在外面这样喊,成什么体统,还不打发她走?”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下午的时候太子妃特意去找了太子,说什么如今东宫里伺候的宫人都不服她,求着太子去吃饭,太子答应了,结果太子妃在这里下了催情药,太医才刚刚从东宫出来,太子妃这就来这儿哭了。”
百合已经派人将这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来本宫面前哭,让她进来。”
太子妃哭哭啼啼的进了殿,可一抬头对上贵妃愠怒的脸,顿时心里就没有底了。
贵妃一巴掌拍在小几上,“荒唐,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来本宫面前哭。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跟谢雨浓比,眼前的这位黄小姐,贵妃确实不怎么喜欢。
黄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娘娘恕罪,我也是不得已。我这个太子妃还没有太子书房里的丫头风光,我进宫都这么久了,连见太子一面都不容易,我只能出此下策。”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不停地转动,真是楚楚可怜。
“好了,你也别哭啦,此事你也有委屈,但你做错了,回头好好的给太子殿下道歉,现在你先回去吧。”
算着时间,皇上差不多要来重华宫了,若是让这两人遇上,搞不好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贵妃都下了逐客令,黄莹还要再哭诉,可对上贵妃那寒潭一般的双眸,她立刻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最后得出了结论,贵妃她惹不起。
期期艾艾的出了殿,她失魂落魄,一想到太子平日里对自己的冷淡,她就感觉口中发苦。
“这么晚了,太子妃怎么会在这儿?”
耳边突然响起这道声音,黄莹迷茫的抬头,眼前站着的竟是皇帝。
她顿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愣了一下立刻跪下了:“父皇,儿臣进宫就是个错误,太子殿下不喜,连见他一面也难,整个东宫,儿臣就是一个笑话。”
她哭哭啼啼的说完,皇帝的脸越来越黑。
“你是朕选定的儿媳妇,什么笑话?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后面嚼舌根?冷滨,东宫上下,明日给朕彻查一遍。那些爱乱嚼舌根的狗奴才,全部打板子。”
“是。”
冷滨接了话。
皇帝又安抚黄莹:“地上凉,快起来吧,朕明日会教训太子的。”
黄莹哭着拜谢了皇帝,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在这后宫里,很显然只有皇上才是自己的靠山。
自己可是皇上亲自选定的儿媳。
萧文昊那边得了消息,神色更冷了。
“她最近的确是太闲了些,居然有空来搞这些幺蛾子,马上不是母妃的冥诞了吗?让他亲自抄些经书,表示孝心。”
傅弘不解:“那今天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胆敢明目张胆的算计太子,太子妃这下作的手段,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跟黄大人学的。
“说起来,这桩亲事也算是委屈她了,往后本宫的院子不许她的人靠近。”
“是。”
这场风波在无形中消弭,却不知蕴藏着更大的风暴。
第二天,朝堂上御史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为此事吵翻了天。
龙椅上的皇帝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太子和太子妃乃是结发夫妻,太子怎好如此冷落太子妃?”
“即便是太子冷落了太子妃。太子妃也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哪里有半点太子妃的风范?早都说了,黄大人持身不端,他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回来当差的黄淼跟孙子一样被人骂的,这成了他仕途生涯中抹不掉的污点。
“太子妃这也是迫不得已,朱大人不要一直抓着这点把柄不放,夫妻敦伦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太子这般冷落,太子妃又是何道理?”
两位御史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太子跟一尊雕像一样,站在最前面,听着朱御史为自己极力争辩,看着父皇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心头一跳。
“够了,身为储君,连自己后院的事情都管不好,好好的回去反省,什么时候你跟太子妃和和美美的,什么时候你再上朝。”
萧文昊抬头,满脸震惊。
“父皇……”
“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