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提起了裤子,脑袋刚伸出马车,一柄长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接从马车上栽了下来,自己的几个同伴,这会儿都受了伤,各自捂着伤口躲得远远的。
“你,你是谁?我们可是皇上的人,你不要多管闲事。”
杨洛的长剑翻转了一下,刀背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后颈,“一群败类欺负一个女子,小爷,我今天就要管了。”
柔月公主透过马车的缝隙,看到了外面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该受的侮辱都受过了,现在才有人出现。
她半分都不会感激。
马车的帘子被剑挑开。
透过稀薄的月光,柔月公主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公子,下一秒,她却认出了对方。
竟然是大魏的镇国公世子,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她是见过的,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样貌特别出众,所以她印象很深。
“姑娘,你没事吧?”
杨洛的声音很好听,可因为他的身份,柔月公主只想将他一脚踢死。
自己落到了冷月的手上,又被几个出身卑贱的人侮辱,说到底都是因为谢雨浓,是她设计抓住了自己,还将自己送给了冷月。
自己还没有为大哥拿到万年的何首乌,更别提周宁的仇也没有报。
杨洛是谢雨浓的表哥,他出现在这里,这是自己逃脱的机会。
是老天爷都看不惯这些畜牲欺辱自己。
杨洛问了一句,发现对方没反应,又问了一句:“姑娘,你是受伤了吗?”
“我,呜呜呜,公子救命。”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杨洛有些不忍心,“姑娘的家可在附近,我送姑娘回去吧!”
柔月公主疯狂的点头,马车在几个男子的眼前就这样离开了。
有人想要开口阻止,杨洛看了一眼护送马车离开的手下,手里的长剑还在泛着冷光,眼神中满是警告。
马车一路往前狂奔,柔月公主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裙。
逃出生天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失去了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让她愈发想念周宁。
如果他还在,刚刚那几个畜生此刻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顺手救了一个被欺辱的姑娘,对于杨洛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根本不知道救的人是谁。
等他赶到泸州的时候,镇国公已经醒了过来,他瘦了许多,却能够拿得动剑,旁边站着谢雨浓,正微笑着看他。
“孩儿见过父亲。”
“不父子团聚不应该是高兴吗?表哥快起来。”
谢雨浓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多谢你!原本此刻你应该在京城跟太子殿下团聚了。”
杨洛满怀歉意。
“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当初我离开京城的时候,表哥可是送了我不少人手,这会儿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了?”
镇国公十分欣慰。
“雨浓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客气。”
几人进了屋,云烟奉上了茶水。
杨洛喝了口茶开始说都城里的一切。
“二皇子登基之后,朝堂勉强算是安稳。昔日太子的党羽早已经被屠杀殆尽。皇后的娘家侄子拥兵二十万护卫都城,可太子纠结了不少诸侯王,围困了整个都城,这也是宸国新皇派人来跟父亲和谈的原因,可父亲无缘无故的预刺,又是谁下的手?”
“是宸国新皇,或者说是宸国的太后派人所为。舅舅所中之毒,与昔日太子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这么说奉上万年的何首乌也是为了促成合作,这宸国皇帝太后实在是太卑鄙了,那父亲和表妹都是怎么想的?”
“小姐,冷月姑娘派人来了。”
宋大娘自外面进来禀报。
“舅舅和表哥先聊着,我去见见。”
宅子的后面有一条小路,有个男子等在那里见谢雨浓出来,指了指一边的马车。
“谢小姐,还请你上马车。”
“既然你家姑娘要见我家小姐,凭什么要我家小姐上马车,让你家姑娘直接现身。”
云烟挡在了前面。
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了冷月的脸。
“谢小姐身边的人实在是过于谨慎了,咱们不是敌人。”
谢雨浓拎着裙子这才上了马车,云烟跟了上去,宋大娘则随马车前行。
“谢小姐,您是在耍我吧?将柔月公主交到我手里,又再派人劫走,你耍什么手段?”
柔月公主被人劫走?
“你误会了吧?我既将人交给你,绝不会背后行此无耻之事。”
“果真不是你?”
冷月不信。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那咱们已经说完了,停车,我还有事,告辞了。”
马车并未停下,冷月伸手拦住了要起身的谢雨浓:“谢小姐勿怪,我信谢小姐,今日前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皇上中毒,身子不能再等了,还请谢小姐伸出援手。”
她神色恭敬了许多,不复之前的冷漠。
“我怎知这不是个圈套呢?”
想起舅舅的话,谢雨浓不是很想去都城,萧文昊还在京城等着自己,还有谢钧,他还需要自己的陪伴,此去宸国都城,不知又要耽误多少功夫。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咒皇上。”
“既然你家皇上中了毒,不妨送到这泸州城来,我才方便诊脉不是,否则我凭什么轻易涉险去往都城?”
此言一出,冷月的脸色骤变,笑容渐渐凝固,一张脸仿佛被冰封了一样。
“谢小姐是不是忘了我之前的话?非要我的人用小侯爷来威胁吗?”
云烟出手如闪电,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
“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冷冽冷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跟尊贵的小侯爷相提并论?”
谢雨浓看了一眼云烟,云烟松开了手。
虽然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将冷月的脖子拧断。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胁迫的做某件事情。
谢钧是她的软勒,而这些宸国人一次次拿他来逼迫自己。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虽然有了万年何首乌,可镇国公的身子还需要调理,我需要时间。”
“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