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运和陈苟都为此大为震惊,他们没想到这个陈大都督会如此的残暴,一言不合就动手宰活人,还是四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士兵。
陈苟和邹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感到背后发起凉来。
在与陈大都督人马前进的途中,邹运觉得陈苟被陈大都督的人给抓到有些荒唐。
以他的身手,是绝不可能被陈大都督这帮人给抓到的,就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苟听见邹运这么问,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说:“师兄,你不是叫我去帮那五个窑客吗?和你分别后我就过来了。”
陈苟就把他和邹运分别后,一些经过给说了出来。
陈苟迎着窑客们的呼喊声奔去,看见一条九眼蜈蚣正在他们身后追赶,好几次都能够杀掉他们当中的至少一人,可就是紧跟在他们身后不出手,、这让陈苟觉得甚是奇怪,就没有上前去帮忙,而是找了个地势好的灌木丛隐藏了起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出手救他们。
刚好这个时候,陈大都督的人马突然从另一侧的灌木丛里杀到。有士兵在地上架起一座火枪,随即它喷射出的火舌,瞬间就覆盖住了那条大蜈蚣。
陈大都督好像丝毫没有在乎那几个窑客的死活的意思,只管让他的士兵射击。火枪的威力巨大,没多久就把大蜈蚣射成了筛子。
陈苟觉得很是奇怪,那条大蜈蚣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那四个窑客,就连陈大都督下令开枪时,也没动它没分毫,更没有移动的意思,有点像是在为那四个窑客挡子弹,而他们则只是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陈苟越看越觉得可疑,要不是邹运平时一直叮嘱他凡是要冷静,他这会儿说不定也和那四个窑客一样趴在地上了。
“停!”
一个军官一挥手,命令射击的枪手停下。
又挥了挥手,从这支队伍中,走出两个士兵,他们端着步枪,小跑着来到四个窑客趴着的地方。
两个士兵枪口朝下,指着四个趴着的窑客。
“喂,起来。”
一个士兵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个窑客,可他们还是趴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另外一个士兵也踢了一脚,同时说:“再不起来我们可开枪了。”
四个窑客还是纹丝不动,就好像是没有听着他们的话一样。
两个士兵意识到不对,立即拉开了枪栓,可就在这时候军官却喊住了他们。
“怎么样?”
一个士兵收起枪,小跑着来到军官的面前立正道:“报告,有情况!”
士兵的话刚一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阵惨嚎声,随即就是一声枪鸣,军官见状立即带人去查看状况。
就见四个窑客将那名士兵扑倒,和野兽一样发了疯似得撕咬着他。
军官刚想要下令开枪,站在陈大都督旁边的师爷,却走过来让他们别开枪。
“他们应该是中了‘蛊’,先不要打死他们,对我们有用。”
陈大都督走过来询问道:“这蛊有什么用?”
师爷道:“督军,咱们到了就知道了,你听我的准没错。”
四个窑客眼睛血红,撕咬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向外吐着白沫,嘴里不断传出“吱吱吱”的声音,表情痛苦。
陈苟聚精会神的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条九眼蜈蚣正缓缓接近他。
突然,
一股浓郁的腥臭气息,从背后传入陈苟的鼻中。
他猛地一回头,堪堪遇到那九眼蜈蚣张着四瓣嘴,朝他猛扑了过去。
陈苟见势不妙双手撑地,猛地向后一使力,身体前倾“嗖”地一下,就蹿出了灌木丛,朝远处的一棵大树飞了过去。
士兵们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一个个都端起枪来,一边对准了大蜈蚣,一边对准了陈苟。
邹运听到这里,眉头忽地一皱,开口说:“你没有和他们动手吧。”
陈苟赶忙摇头道:“哪能啊,就算我冲动,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啊。”
“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看到了,大蜈蚣架不住那火枪的火舌,和那条蜈蚣一样被打成了筛子。一个窑客在扑咬士兵的时候,被蜈蚣甩到了树杈上,直接来了个透心凉,另外三个则被抓了起来。”
那具剩下一半身子的裸尸,就是那名被扑倒的士兵留下的。
为什么要扒了他的衣服,陈苟也没弄明白,是那个师爷的意思。
陈苟将这些说完,已经是临近黄昏了,随着乌云越来越多,雨也跟着淅淅沥沥的下来了,只是陈大都督并没有下令宿营的意思。
“小子,咱们可得加快步伐啊,这鬼地方可不是宿营的好地儿,听说雨一过就得起雾障,咱们现在要是不快点赶路,就都得完犊子。”
邹运听着连连点头,不过他倒是对此不怎么在意,在那老奶奶那儿,他得到了能够克制毒瘴的药丸。他在意的是,陈大都督怎么从前面又退了回来。
于是,邹运询问道:“督军,你应该是找到‘独腿子龙’了吧,怎么又从前边退回来了?”
陈大都督骑在一匹白马上,只是由于那四口青铜棺,他的行走速度和步行没二样。
“别提了,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就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还是老范通过八卦计算,说找到的是个出口,从出口进入就等于是进入了死门。唉,他娘的,这些东西说的老子晕晕乎乎的,一个也没听明白,就从里边退了出来。”
陈大都督告诉邹运,他们找到了独腿子龙的位置,并从正面发现了一条大洞,像虎一样的地形的一只眼,放鸭子进去走很远都能够听到叫声,就以为是入口,拿炸药把那个大坑洞给炸了,出现一条五尺宽的廊道,他们就顺那条廊道往里走。
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前边的官兵突然停了下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陈大都督被卡在了中间,进进不去出出不来,只能干瞪眼却没辙。
直到有人跟他说,里边碰到了机关,大量毒气毒液从墙缝里渗出来,很多士兵在碰到后纷纷发出惨叫,身体开始溃烂化成液体,好好的人没多久就化成一摊血水。
这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一时间整个队伍混乱了起来,里面的人往外挤,外面的人往里挤。
好在陈大都督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做到他这样的官职,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当即掏出手枪,超高空鸣了几声,又严厉的指着了一些军官后,这才让骚乱平息下来。接着再吩咐军官,让他们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这才有条不紊地走出廊道。
邹运听完后连连点头,他们能够活着从那个洞口出来,那真是算他们命大。
邹运在得知独眼虎的独眼的时候,就猜出了它的用途。能够渊源不断往黑竹沟输送毒瘴,足可见它内部的危险,陈大都督这帮人不明所以往里闯,明显就是送死的行为。
在风水局中,有明局和暗局之说。
何谓明局,就是能够看得见的风水局,相反暗局就是不易察觉的风水局。
邹运在“望气观风”里“窥”字诀中,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但凡大川大河,其龙脉都是由西向东的发展势头,风水师在寻砂点穴时,按照这个规律就很容易找到穴眼,这种穴眼就属于明局的一类,只要懂一些相地的底子,就很容易地找得到。
可有一些能力很强的风水师,他们不按照常理来寻砂点穴,而是动用地势地形和水脉的相关,通过改造山川河流的形势和走向,来改造当地的环境,从而将平常之地变为风水宝穴。
这些被改造的风水地,有些地方就和传统的风水穴位不同了,需要反着寻砂点穴,这些则被称为暗局,有些暗局如果使用不当就会成为凶穴和杀穴,葬入之人的子孙后代都将遭殃。
邹运刚到黑竹镇时,就对黑竹镇周围的风水进行过堪舆,就发现黑竹镇的整个镇子,好像就像是一条游离的龙,而黑竹沟则是另外的一条龙,二者相碰刚好就是双龙戏珠之局,只是邹运一直没有发现那个“珠”。
双龙戏珠局天然很难形成,这种局都是神仙之局了,葬在此处之人,不是“升仙”就是“得道”。也就是说必是后世之人通过山川河流的搭建修改,才造就此等仙局,那么在这里平常的风水堪舆法,也就失去了效用。
陈大都督说的那位老范,大概就是梳中分的那位,他能推断出那个独眼虎眼睛的洞口是出口,说明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对于他们邹家的“望气观风”还要差上远远的一大截。
在陈大都督部队的带领下,邹运几人很快就来到了“虎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