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抽你,死丫头”
江予言斜睨了一眼江予希,瞧着她那张面带着标准微笑,“这时候倒是挺能说会道的”,他哼了一声直接去了顾明的房间。
顾明回了房间就没再继续睡,看到来自己房间的江予言,眼里微微的有些小失落,但是很快就闪过。
江予言抬脚踹了踹床上的顾明,“死没死,还能动不”。
顾明没好气道,“滚”。
江予言笑道,“这是我家你让我滚哪去?你走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又回来干嘛?”。
顾明起来靠在床上,唇角勾起,“我又没说过我不回来”。
江予言就站在那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眼眸垂下努了努嘴说道,“怎么样了?”。
顾明耸了耸肩笑道,那张脸有些发白“挺好的”。
江予言瞥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儿,别人也问不出什么来,“随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快要被那丫头烦死了,天天问,天天问,没完没了的念着你的好”。
顾明眉眼弯起嘴角带着无奈的笑,一想到昨晚那丫头把自己关在门外,就觉得那丫头真可爱,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迫睡了一晚冰凉的走廊上。他笑了笑还真的是喜欢找虐。
江予言瞥了一眼那人,自顾自的傻笑,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抓不住。
“还笑?笑死你得了,把那丫头惯成什么样子,那丫头你来教,我快不行了,打不得骂不得,早晚把我气死”江予言很嫌弃,他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周围也是环绕着好学生,能上A大的自然成绩也是拔尖的,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随手一拳打在了顾明的身上,突然听到身旁闷哼的一声,他睁开眼往他脸上瞧去,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完全没了血色,此时看起来柔弱的像一张白纸,仿若下一秒就被不经意间碰碎了。
“你怎么了?不是吧,我,我刚刚就很轻的呀?”江予言查看着他的反应,见他似乎难受极了,捂着胸口,他瞳孔一缩直接不顾他的遮掩扯开了被子。
“别动,我让你别动,既然选择回来了,就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当我们死的啊?”江予言吼道,扯开他外套的拉链,那白色毛衣见了红,他心里忍不住发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容紧张,尽量手上动作轻巧些,将毛衣卷上去,那层白色的纱布缠绕在胸膛上,可想而知他刚刚那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一拳,直接要了人家半条命,那红色的血渍沾染的很快,顺着纱布逐渐延伸了开来。
顾明放松着自己的呼吸,缓过劲来后,对着江予言道,“没事,别那么副要死人的表情,就是伤口裂开了而已”。
江予言真想再给人来一拳,好在还是忍住了,红着眼咬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
顾明笑了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人的,我去给她们道歉去了”。
江予言闻言一愣,半晌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先做好,我去拿药箱给你重新抱扎下伤口”。
顾明虚弱的点了点头,怕被其他人发现又把外套的拉链拉了起来,而后闭上了双眸,平稳着呼吸,试图缓解疼痛。
之前他还带着侥幸的心理回了趟英国,明里暗里的试探着舅舅,大概是顾华精神失常后说的那些话让他起了疑心,他偷偷的放了小型录音器在她们的卧房里。听到的内容证实了他的猜想,那个时候他红着眼愤恨的质问他的时候,仿佛这十年来自己活的就像一个傻子,他最见不得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可偏偏到底是成为了那种人。
舅舅无声的瘫坐在座椅上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心底,他无声的默认,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答案,他知道顾明的脾气,他也没有想过,明明到了最后该结束这一切了却还是没瞒住。
说恨顾家的人他当然恨,他姐姐走的那么突然,他却是一万个没想到,顾姐那边的人竟然能做到如此恶心,灵堂上那些人的嘴脸,直接颠覆了苏瑞的三观,他们苏家向来教导子女之间互相帮助,体谅。他替她姐姐不值,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回,还不知道顾明会不会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摊牌了之后,顾明离开了英国,通过朋友查到了顾霖泽一家人的落脚点,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他销毁了那些证据,但是顾华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刑。
无论十年前谁对谁错,十年后的新账旧账,一笔揭过,顾霖泽拒绝了顾明的好意,他想好了要从新开始,即便当初顾明没有那些证据,可他们到底是犯法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顾薇儿会偷偷的跟过来,当那把刀刺向胸口上的时候,顾明似乎感受不到痛意,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丫头。
顾薇儿刺人之前被恨意战胜了理智,她恨顾明毁了自己的一生,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可他们呢却要被迫换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
顾霖泽惊慌之下连忙叫来了救护车,看着顾薇儿的眼神带着失望,到底是被宠坏了,一味儿的指责别人到现在还是从未反省过。
即便当初顾明不收集那些证据,别人也会,被爆出来是迟早一天的事,与其每天被人抓着把柄过得提心吊胆的,他宁愿早点结束。
顾明在医院醒来时,医生告诉他,还好那把刀刺得不深,只是一时的失血过多,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但是顾明很急,住了一个星期,就立马办理了机票回国。
刚刚那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时,他便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天,被抬上救护车时的画面,满脑子都是那丫头,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