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鸿羲皱起了眉头一时没有说话。
莫寻抬眸看了妺锦一眼，抿着嘴。
饶是他这么能言善道，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妺锦太坦诚了，她告诉你她不能救九方如凉，也告诉了你原因。
这让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都被堵进了嘴里。
妺锦能救九方如凉，但是她不想救九方如凉，不管是九方鸿羲还是莫寻都拿妺锦没什么办法。
妺锦说的很清楚了。
一时之间这房间里竟然沉寂了下来。
妺锦站起了身，缓缓道，“前辈回去歇了吧，很晚了。”
“好。”
九方鸿羲站了起身，妺锦已经这么说了，饶是他想继续呆着，也不能呆着了。
便点点头，道，“那小女娃，你先好好睡。”
“嗯。”妺锦点了点头。
看着九方鸿羲有些鞠楼的身子缓缓走了出去，莫寻看了妺锦一眼，跟上了九方鸿羲。
妺锦站在门口看着黑夜中九方鸿羲的身影，九方鸿羲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代枭雄，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行了。
她不知道九方鸿羲年轻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肯定是比九方修明要好多的，妺锦对九方修明当真是没什么好感。
不单单是因为无形和莫寻说过的话，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和九方修明不是很对付。
莫寻跟着九方鸿羲缓缓走着，九方鸿羲年纪大了，虽然功力高深，但是莫寻肯定是不敢让九方鸿羲一个人回去的，所以想着送九方鸿羲一起回去。
他路上的时候，还是想跟九方鸿羲说一下妺锦和九方如凉的事情，但是他身为九方如凉的侍卫，却又不知道这件事情要如何开口。
妺锦当真是将事情说的太为清楚了。
九方鸿羲微微偏头看了莫寻一眼，“怎么，混小子，有话要跟老夫说？”
莫寻皱着眉头说道，“老太祖，您为什么不在和妺姑娘说说，说不准您能让妺姑娘改变心意呢？”
“我？”九方鸿羲轻笑了一声，“你这个小子太天真了啊。”
“我不能让那小女娃改变心意，恐怕就是鹤阳子来了，都不能让那小女娃改变心意。何况鹤阳子也不会让小女娃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莫寻拧着眉头没有开口。
他不是太听得懂九方鸿羲说的话，因为在他眼里，若是九方修明说什么，他都要照做的，九方修明是焚月宗的宗主，而他是焚月宗的人，所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既然妺锦是鹤阳子的弟子，鹤阳子作为师父，肯定是可以随便命令妺锦的啊。
九方鸿羲看着莫寻的脸色，就知道莫寻在想什么，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明白，妺锦的天资，鹤阳子疼爱都来不及，他不会逼迫小女娃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那如果换了老太祖，也是吗？”莫寻听得懵懵懂懂，问道。
“你这个小子啊。”九方鸿羲又轻笑了一声，“老夫哪有这个本事啊，就算老夫再年轻上几十岁，也没资格当妺锦的师傅啊。”
“可是妺锦不也是修炼出来的吗？”
莫寻顿了顿，缓缓道。
他是知道九方鸿羲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九方鸿羲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枭雄，叱咤武林，比起如今的九方修明根本就没有差上多少。
他不想听到九方鸿羲将自己说出这个样子。
“不是的，小子。”九方鸿羲伸手拍了拍莫寻的背，缓缓道。“妺锦的功力，她是因为天资，不是因为修炼，老夫换句话说，即便妺锦不是鹤阳子的弟子，她最多不能修成这凤魅功法，但是功力不会和今日差太多的。”
莫寻又不做声了。
让九方鸿羲打击到了。
他和希声他们是自小就被培养成了九方如凉的侍卫。
也是因为天资好。
可如今九方鸿羲这么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妺锦，好像除了妺锦，任何人都配不上天资这个词。
九方鸿羲到底年纪大，阅历深，看了莫寻一眼就知道莫寻在想什么，他轻轻笑道，“混小子，你这不服也不行啊，即便是如凉，其实天资都比不过小女娃的。”九方鸿羲又深深叹了口气，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黑暗。
他又何尝不想如莫寻想的这样，妺锦是他的弟子呢？如果妺锦是他的弟子，那怎么会有今天？
就算妺锦不是他的弟子，那如果这宗里任何一个人有妺锦的天资，他也不会觉得如此无力。
莫寻不在开口，一直跟着九方鸿羲走到了竹林里。
九方鸿羲才缓缓道，“你走吧。”
“属下送老太祖进去。”莫寻顿了顿道。
“你这混小子，以为老夫老的路都走不明白了吗？”九方鸿羲瞪了莫寻一眼。
莫寻不敢往前走了，站在原地看着九方鸿羲鞠楼的背影缓缓走远。
他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快些去将那些药材弄齐，早点让如凉醒过来。”
“是。”莫寻连忙道。
从怀中拿出了九方鸿羲又给了他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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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鸿羲走了以后，妺锦就上了床榻，依旧没什么睡意。
她明白今天来的人是九方鸿羲，所以她才能如此直白的说出不想救九方如凉，但如果今日来的人是九方修明的话，恐怕九方修明就会逼迫她治好九方如凉。
妺锦翻了个身。
她忽然很想顾温书。
只有那个人，从来都不会让她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情，他准备的每一件事儿，都是合她心意的。
妺锦不是没想过她自己去找顾温书，这焚月宗大归大，但是应该能找到的。
但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因为她不能随便乱闯这焚月宗，武林宗族中都是有着很多秘密的，她如果不小心看到了焚月宗的秘密，那可能就不是现在这幅太平的局面了。
无形跟她说的话她还记得，在这焚月宗，她竟然要小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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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寻带着那药方下山了。
还好现在是冬天，折腾这么久天色还没亮，他是九方如凉的随身暗卫，所以不用经过守门的盘查，可以直接离开焚月宗。
路上莫寻还想起了姜蓉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这一走要多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