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恨宇文祁恨到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半分感情,即便这是她身上的肉,但这个孩子是宇文祁的,她对宇文祁没有感情,便对这孩子也不会有半分感情。
“这是你的孩儿。”妺锦皱了皱眉。
她怎么会看不懂聂兰是什么意思呢,聂兰将这孩子的决定权放到了她的身上。
可她不能做决定,这是聂兰的孩子,不是她的。
“大小姐,可能我这么说,您会觉得奴婢是个冷血的人,但是我真的对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娘娘。”萍儿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头。
聂兰伸手止住了她,她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孩子的父亲,所以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全凭大小姐决定。”
妺锦拿着筷子没有夹菜,也没有开口。
萍儿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个。
她不明白聂兰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我知道了。”静默了半晌,妺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这个孩子该如何了。
“好,那奴婢等大小姐的吩咐。”聂兰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她知道妺锦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旁边的妺延已经倒下了,张管家皱着眉头扶着妺延跟妺锦说道,“那大小姐,老奴先送老爷回房了。”
“嗯。”妺锦点了下头。
张管家叫了几个人将妺延送回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妺锦和聂兰都不见了踪影。
但是看到蝶儿也不见了,张管家就放心了,蝶儿若是不在这里,那就说明跟着妺锦去了,要是妺锦不见了,那蝶儿肯定是要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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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锦将聂兰送回了她的客房,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萍儿和蝶儿都听不懂聂兰和妺锦说的是什么。
什么王府里的花,她们可从来没有跟着聂兰和妺锦去过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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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锦和聂兰说的是从前宇文祁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在那王府里的生活。
如今说起来,竟然无比遥远。
是无比遥远了。都回不去了,宇文祁死了,云帝国都没了。
怎么可能还能回到当年呢。
聂兰回了院子,说道,“大小姐,这样真好。”
“嗯。”妺锦点了单头,是很好,这种平淡的日子。不掺和任何争斗,没有一丝硝烟。
“睡吧。”妺锦转过了身。
聂兰一直在门前看着妺锦不见了身影。
才让萍儿扶着她进去休息了。
妺锦一走,蝶儿就紧张的抓住了妺锦的衣袖。说道,“大小姐,这次如论如何都不能留下蝶儿了!不管大小姐去哪里,都要带上蝶儿!”
“我不走,你放开我。”妺锦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放。”蝶儿根本就不相信妺锦的话,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小姐每次说不走,每次都走了,都是在骗蝶儿。”
妺锦也不说什么了,任由蝶儿牵着她的衣袖回去了院子里。
她进了屋子,蝶儿就跟了进来,寸步不离。
妺锦原本想拿出那医书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拿。
若是拿了,被蝶儿看到了,蝶儿肯定是要跟妺延说的。
这医书的事情,妺延都不知道。
便坐到了床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蝶儿。
蝶儿一开始似乎还很有底气的看着妺锦,一会就泄气了,别过了头说道,“大小姐您别看我。”
“我听张管家说,让你嫁的人你都不想嫁,提亲的人都被你赶出去了?”妺锦淡淡道。
“奴婢才不嫁人呢!”一听妺锦这话,蝶儿就激动了起来。
“蝶儿要一辈子在大小姐身旁侍奉。”
“你莫不是……”听着蝶儿这个话,妺锦皱起了眉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莫不是想嫁给我?”
“大小姐说什么呢!”蝶儿蓦然红了小脸,不敢看妺锦。
可屋里忽然就没了声音,她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蝶儿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说道,“大小姐,今日的风也不大,这门怎么突然就开了?”
可她说完,猛然转过了头,这屋里哪里还有妺锦的身影?
“大小姐!”蝶儿大喊道。
小跑着追了出去,可空空荡荡的院子也没有了妺锦的身影。
“大小姐!”蝶儿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撒泼大叫。
可妺锦已经去了最欢楼。
她原本想去如意客栈的,但是想了想无形一时半会应该是修养不好的,便不急着去看无形。
最欢楼已经关门了,妺锦从窗户进了她的房间。
点燃了烛火,坐在了床榻上,翻开了手里的医书。
这本医书没有名字,当年妺锦得到的时候。也只是草草翻了一下。
她那个时候一门心思跟着鹤阳子修炼,对行医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鹤阳子那个时候也不是杀心尽退,偶尔喝了些酒,还会跟她说她下手重一些,这些就没有仇家了,没有仇家她就不会受伤,也就用不上大夫什么的。
妺锦那个时候对鹤阳子的话深信不疑,如今想起来,那个老顽童八成是在骗她。
什么时候会有用不上医书的时候。
按莫寻和无形的话,那九方如凉当初的功力已经是很高深了,可是不还是中了媚蛊毒,而且接二连三的被反噬,至少在九方如凉这一点上,蛊毒是高于功力的。
修炼靠天资和引路人,这医术也是同样,妺锦单单这么看其实看不出什么门路的,但是当年那个女人给了她这本书就走了,又没有教她什么。
妺锦收好了医书,原本想着睡了,但是竟然没什么睡意。
她又坐了起来,从窗户离开了最欢楼。
可能是不下雪了,天气没那么寒冷了,这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妺锦在街巷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
新上任的大内统领归川带人匆匆赶了过来,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夜闯皇宫?!”
妺锦原本站在那宫墙上看着今夜不算怎么明亮的月亮,蓦然听到归川这句话,她缓缓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宫墙下的一众侍卫,明晃晃的剑刃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