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锦的回答似乎在希声意料中。
他笑了笑，道，“后会有期妺姑娘。”
妺锦看着他在青天白日腾空离去。
留下一片惊讶声。
围观的百姓们将妺锦上下打量了一番。
一月过去了，如今这皇城里大多百姓都知道如意客栈和最欢楼。
也知道这两家突然红火起来的生意都出自一个不常露面的老板娘手里。
传言这老板娘貌美如花，这个倒不知真假了，毕竟没人看到过，只以为是空穴来风。
但另一条传言就未必是假的了。
这老板娘功力高深，不知是哪家宗族的少主亦或是哪位宗师的爱徒。
不管是哪一点，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人。
如今边关战乱，武林大盛，他们求得安稳，便不敢随便招惹是非。
最后还是妺锦将欢喜鸟送走了，才散了一众看客。
那欢喜鸟似乎很喜欢妺锦，见妺锦走过来，还低下头蹭妺锦的手。
妺锦推它，还不肯走。
还是妺锦踹了它一脚，才委屈巴巴的飞走了。
这皇城附近没有山脉，不知这欢喜鸟是从哪座山脉来的。
尹冷玉在楼上看完了这一幕，偏头看着宇文乐。
宇文乐眯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尹冷玉轻声开口。
“怎么？”宇文乐看了她一眼。
宇文长泰的这些皇子生的相貌都不相似，许是都像了母妃，没有一丝像宇文长泰的地方。
宇文祁空有一副俊美绝伦的皮囊，心却薄凉的胜过宇文长泰。
生于侯门世家，尹冷玉都没有见过比宇文祁还要心狠手辣的人。
他为了皇位，弑父弑兄，登上了皇位，又为了永绝后患，杀了妺锦。
如今想起这些尹冷玉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知妺锦是如何做到这么平静的，她甚至还能平静的规划要宇文祁怎么死去。
倘若这些换到她身上……
想了想，尹冷玉皱起了眉头。
这些换不到她身上。
到如今她都没有问过妺锦是怎么从万丈深渊坠落下去又活下来的。
这不是她该问的事情。
她不会武功，对武林也知道的甚少。
但他听宇文乐说过，妺锦的师傅鹤阳子可是一代宗师，从无敌手。
鹤阳子隐世之后，就换成了妺锦没有对手。
这些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可尹冷玉却好似看到了妺锦年少时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因为她也见过沈千柔。
那时宇文祁没有逼宫，宇文长泰还在。
宇文祁似是很自豪的说他的王妃侧王妃都是鹤阳子的弟子。
只是那沈千柔徒有一个虚号，功力甚至不如宇文乐。
她当真是不明白宇文祁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杀了妺锦。
宇文乐也想不通。
他没有宇文祁的狠心。
倘若这皇位当初是他顺利继承，他不会杀了宇文祁的，手足兄弟，何至于此？
“殿下觉得妺锦是个什么样的人？”尹冷玉想了想，认真问道。
宇文乐微微皱眉，楼下早不见了妺锦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说不好。”
妺锦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评价的人。
她这短短十几年的经历恐怕是他一辈子都不能遇到的。
尹冷玉没有在追问。
她也是同样。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觉得她会和妺锦成为一路人。
即便最后妺锦杀了宇文祁，拿下这江山，赠与她们，对他们来说，那也是妺锦的恩赐，而不是朋友的赠与。
只是今日忽然看到这一幕，她有些好奇倘若妺锦当初没有嫁给宇文祁，今日这天下该是个什么光景？
他们从一个月前在山野苟且偷生的人，变成如今在这最欢楼安稳等着拿回江山。
不过短短一月。
一月时间，妺锦能让他们忘却宇文祁逼宫当日的可怕。
她拿回这江山，又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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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声回去禀告的时候，九方如凉正在挨九方鸿羲的训斥，他一张皱纹横生的脸，堆得更严重了。
拐杖敲的震震响。
“臭小子，说，你把老子的保命本拿去干什么了？”他又指指九方如凉胸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谁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是要告诉老子那鹤阳子又出世了？”
“他的徒弟。”九方如凉应声。
“嗯？”九方鸿羲眉头一皱，“那老家伙有徒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太祖，您又忘了，鹤阳子有一个徒弟叫妺锦，她会凤魅功法。”希声适时的在一方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开口。
九方鸿羲不做声了，一双沧桑的眸子将九方如凉上下看了个遍。
末了似乎还是不解气，又用拐杖杖责了他一下，才哼了一声，“混小子，学艺不精，连个女娃都打不过。”
“噗嗤——”莫寻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希声挑了挑眉，看着九方鸿羲变了色的脸。
莫寻心里暗叫不好，连忙跪了下去。
“老祖赎罪！”
“混球，笑老子，给我滚去练一百遍剑法！”九方鸿羲一个拐杖砸到了莫寻身上。
莫寻欲哭无泪的捡起拐杖送到九方鸿羲面前，苦哈哈的去练剑了。
九方鸿羲年纪大了，说几句话就乏得很。
又开始赶人，“赶紧走，赶紧走，老子看你们就来气！”
“是是。”希声跟着九方如凉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看着远处林子里练剑的莫寻，跟着九方如凉一边走一边说道，“主子，她说你有病。”
“像她说的话。”九方如凉点点头，很赞同。
希声还没有说下一句话，宗里的小弟子匆匆跑了过来，作了个揖，说道，
“少主，宗主让您过去。”
九方如凉腾空而去。
希声看了一眼远去的小弟子，走向了苦兮兮练剑的莫寻。
“多少遍了？”他嘴角噙着笑意。
莫寻瞪他一眼，气恼的说道，“你少得意，不就让主子送了个欢喜鸟嘛，我有比你更好的主意！”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声笑了笑，走远了。
留下莫寻一个人数着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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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已经累得提不起手的莫寻还是去了九方如凉房间。
九方如凉正在看什么，莫寻神秘兮兮的开口，“主子。”
九方如凉抬眸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