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你乱说什么？”姜艳晚皱起了眉头。
“二夫人的要求一定让小姐为难了，奴婢不能在让小姐为难。”
姜艳晚静静看着姜蓉的背影，听着姜蓉这句话，原本想说什么，但到底止住了。
她沉默了会，才缓缓道，“小蓉，我已经让阿爹去找名医了，我们在等等，你的脸就好了。”
“那徐大夫不是名医吗？”姜蓉淡淡道。
姜艳晚微微一怔。
徐广不可能不是名医，他只是在这焚月宗呆的时间久了，所以这江湖上才没有了徐广的名声，但是姜艳晚心里明白徐广若不是真的医术厉害，不可能在这焚月宗一呆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换掉。
这焚月宗的生存规则有多残酷她是知道的，每年进宗里的小弟子们很多，但最后活下来、留下来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这样的徐古，都说治不好姜蓉的脸。
那谷夜梅为什么能治好姜蓉的脸？
姜艳晚沉默了会，忽然说道，“小蓉，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徐大夫也是名医，徐大夫都不能治好你的脸，为什么二夫人能？”
姜蓉的身子微微一僵，但是没有开口。
她除了她的脸什么都不想多想了。
顿了顿，才道，“小姐的意思是二夫人给我下的毒吗？”
她这话说完，屋子里便陷入了沉寂。
因为……姜蓉说的未必不对。
徐广说过能给姜蓉下毒的只有几个人，谷夜梅肯定是其中之一了。
她有动机也有可能。
“可是二夫人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呢？”姜蓉轻轻道。
姜艳晚心里已经明白了，她道，“因为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谷夜梅治好了姜蓉的脸之后，就像先前她猜想过的那样，利用这件事，让她说服九方如凉放弃宗主之位，让那九方景焕继承宗主之位。
不得不说，谷夜梅这步棋下的很棒。
“是这样吗？”姜蓉顿了顿，轻笑了一声。
姜蓉听着她的笑，便知道姜蓉是不信的。
她沉声说道，“小蓉，我不可能说瞎话骗你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的脸好。”
姜蓉这个时候怕是除了她的脸什么都不会想的，不管她说什么，可能姜蓉都觉得是她的托词。
“小姐，奴婢明白了，您能先出去吗，奴婢想一个人呆一会。”姜蓉顿了顿，缓缓开口。
语气已经听不出什么了。
“我让徐大夫来给你换药。”姜艳晚道。
“不必了，既然已经是好不了了，那又何必费劲呢？”姜蓉朝床榻走去。
姜艳晚在原地站着，看着姜蓉走到了床榻边，却没有转身而是说道，“小姐不走吗？奴婢转过身可是要吓着小姐了。”
姜艳晚顿了顿，道，“无碍。”
“好。”姜蓉淡淡应声，缓缓转过了头，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姜艳晚。
一张腐烂成褐色的脸上挂着一双眼睛，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姜蓉在对她笑，裂开了嘴，这一幕极其恐怖。
姜艳晚的心跳蓦然快了起来，一股反胃感突然涌了上来。
她皱了皱眉，偏头走到了门口，才道，“小蓉，我会让人治好你的脸的。”
“小姐不必安慰奴婢了，奴婢知道这辈子都这样了。”姜蓉的语气很古怪，语调甚至是上扬的，但姜艳晚现在正在被反胃恶心着，一时没有听出来姜蓉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她先推门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顺了好一会的气，才坐在了石桌上，对着两个丫鬟吩咐道，“进去看着小蓉，别让小蓉做傻事。”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才迟疑的应声开门进去了。
却不过半晌，屋里响起骇人的尖叫声，两个丫鬟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
面色苍白，恍若见了鬼似的。
可不是见了鬼吗？
姜蓉那张脸比鬼还要吓人。
先前他们以为姜蓉还包着脸，不敢违背姜艳晚的命令，只能进去，这一进去，看到姜蓉的脸，简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姜艳晚不满的脸色，两个丫鬟连忙跪了下去。“小姐饶命！”
姜艳晚沉着眸色看着两个人，终究没有说什么。
姜蓉那张脸，即便是她看着都害怕。
她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在外面守着，有任何不对劲一定要及时找我。”
“是！”两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应声，看着姜艳晚走出了院子。
宗里这些日子照常，其实没什么变化。
不管宗里发生多少事情，都是这样的。
一切照常。
姜艳晚只是不想在继续呆在那里了，她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九方如凉的院子前。
姜艳晚走了进去。
院子里只有无形一个人。
看到她走了过来，面色不变，也没有开口。
姜艳晚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妺锦来了，而那日她和九方如凉的定亲宴也被妺锦毁了，她如今是宗里一半人支撑的少夫人，而显然无形是在另一边的。
从前无形也会叫她一声少夫人的，姜艳晚苦笑了一声说道，“如凉哥哥还好吗？”
“还好。”无形冷冷道。
不管谁来问，他都是这个回答。
而实际上九方如凉相当不好，他不仅迟迟醒不过来，而且功力一直在消散，那蛊毒发作的事情又到了。
姜艳晚道，“我进去看看如凉哥哥。”
无形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姜艳晚，看着前方说道，“姜小姐先回去吧，徐大夫不让任何人探望少主。”
姜艳晚蓦然皱起了眉头，“任何人？”
“是。”无形面无表情的撒谎。
“那妺锦也没见过如凉哥哥吗？”姜艳晚顿时来了脾气，她这些日子被姜蓉烦得很，一直想看九方如凉都看不到，此时又被无形揽在这里，怎么可能不火大。
而且她不相信那妺锦若是来看九方如凉，无形还会拦着那妺锦。
这么一想，更是火大。
无形顿了顿，才道，“妺姑娘不来看少主。”
“她没来过？”姜艳晚眉头一皱，明显时不信。
无形点了点头。
也好在他面无表情，所以撒起谎来，姜艳晚什么细节都看不出来了。
但姜艳晚的气也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