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能有如此本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聂兰不在开口说任何话,任由宇文祁如何逼问,她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
最后,宇文祁低低问了一句,“阿锦想杀朕吗?”
聂兰依旧没有开口。
宇文祁转身走出了牢房,燕子矶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他当真是不敢相信倘若妺锦当真活着……那这云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萍儿直到宇文祁离开很久,才呆呆的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聂兰问道,“娘娘,先皇后娘娘当真还活着吗?”
聂兰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先皇后自然死了,如今活着的人只是妺家三小姐,宗师鹤阳子唯一的弟子,妺锦。
萍儿看不到聂兰的意思,但也没有在追问,愣愣的看着一处稻草,消化着她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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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柔在梧桐宫里大发脾气,将一殿珍贵的瓷器都摔了,春柳在外头听着声音都觉得害怕。
她本来以为沈千柔今天小产了,会消停很多个日子,可没想到傍晚的时候,沈千柔竟然就去了天牢。
胡叶死了,她顺势成了沈千柔的贴身侍女,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路上她忐忑的很,因为忽然想起胡叶当初好像就是跟着沈千柔去了天牢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她害怕胡叶就是看见沈千柔在天牢里做了什么,才被沈千柔杀人灭口的。
她怕她也会跟胡叶一个下场。
还好天牢的侍卫竟然换成了黑面侍卫。
不管沈千柔说什么都没有让沈千柔进去,沈千柔又不是黑面侍卫的对手,强行闯不进去,只能恼怒的回了梧桐宫。
结果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上官采文进去了天牢?
沈千柔气急了,当即准备再去一遍天牢。
可没想到半路上看到了宇文祁,只能又退了回去。
陈婧妍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宇文祁还压着呢,压着便是他还要算账的意思。
她这种时候不能在让宇文祁抓到什么把柄。
结果小太监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宇文祁在天牢呆了很久才出来。
宫里的小太监们没那么神通,看不到宇文祁用功力回去过御书房一次,只以为宇文祁这段时间都呆在天牢里才离开。
沈千柔收到消息当真是气炸了,春柳不熟悉这种时候应该去找沈乾。
沈乾自己来了。
春柳低头行礼,“参见国师大人。”
沈乾看着一地狼藉,皱着眉头走了进去,关好了门,沉声道,“就算是要发脾气也要关上门。”
沈千柔看到沈乾,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泄气的蹴鞠一般坐在了椅子上,仰头看着他说道,“爹爹,我的孩子没了,为什么我的孩子没了那聂兰还活着?”
沈乾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了也好,就当是老天爷的安排吧。”
他知道沈千柔虽然将这孩子当成了工具,但心里必然也是不舍的。
但在他看来,却当真是件好事,沈千柔倘若真的生下了宇文祁的皇嗣。
到时候妺锦杀进来的时候,他们还要和宇文祁共同进退。
保沈千柔一个人,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从前是一直没有和妺锦交过手,不知道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那日交手之后,他有些忐忑的觉得未必能全身而退了。
这个时候若是在再加上一个宇文祁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恐怕……沈乾皱紧了眉头。
他看着沈千柔认真说道,“柔儿,跟爹走吧。”
“去哪?”沈千柔仰起头看着她。
“先离开这云帝国,避开妺锦的锋芒。”沈乾面色认真。
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一条法子了。
“和祁哥哥一起走吗?”沈千柔顿了顿,问道。
沈乾蓦然皱起了眉头,看着沈千柔没有开口。
他今日来的时候看沈千柔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以为是在气恼宇文祁。
他不知道宇文祁从前有没有将沈千柔放在心上,毕竟帝王的心从来都是猜不透的,即便宇文祁年纪轻轻,阅历尚浅,可他依旧猜不到宇文祁的心思。
但至少以前的宇文祁对沈千柔是好的,不像如今这么冷淡,不放在心上。
沈乾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柔儿,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看不出来吗?”
沈千柔一双水眸怔了一下,才猛然站了起身,大声喊道,“不是的!皇上心里有柔儿的!”她咬了咬牙,复又说道,“爹爹在打那叛军的时候,皇上一直念着柔儿的。”
沈乾看着沈千柔歇斯底里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在和她争论这个问题,问道,“那柔儿,爹问你,那妺锦真的杀进宫来,你要怎么办?”
“柔儿和祁哥哥在一起。”沈千柔一张小脸上都是坚定。
沈乾似乎伸手想倒杯茶,而后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想起都被沈千柔砸了。
他站起了身,轻轻说道,“早些歇着吧。”
“爹。”
沈乾刚刚走到门口,沈千柔忽然喊道。
“怎么了?”
沈乾没有回头。
“把生死蛊给我。”沈千柔低低开口。
沈乾猛然回过了头,深深皱着眉看着沈千柔。
沈千柔朝他伸出了手,重复了一遍,“爹,把生死蛊给我。”
“你要干什么?”沈乾和她对视了一眼,缓慢开口。
“我要让祁哥哥只属于柔儿一个人。”沈千柔缓缓笑了。
柳如水也好,陈婧妍也好,聂兰也罢,即便是如今死而复生的妺锦,她要让他们永远的消失在宇文祁心里,她要让宇文祁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同生共死。
“给我。”沈乾迟迟没动,沈千柔重复了一遍。
沈乾定定看了一眼恍若入了魔的沈千柔,从怀中拿出了那丹瓶递给了沈千柔。
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开门走了出去。
原本沈乾刚进殿的时候,春柳在门前还能听到沈千柔尖叫的声音,可忽然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沈乾忽然开了门,吓了她一跳。
慌忙低下头说道,“国师大人。”
沈乾关上了殿门,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这殿前抬头看着今日不算明朗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