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等着姜艳晚走出去了,才缓慢的转过头看着床榻变的妺锦,刚才妺锦的那句话当真也是让他吃了一惊。
因为自从妺锦来了这焚月宗开始,跟他们说话从来都是只有这一副调子的,根本没什么起伏。
她好像对什么都很平淡的样子。
无形还是第一次听到妺锦这么冷的声音,那一刻,他都相信下一秒妺锦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姜艳晚。
他看姜艳晚快步离开的样子也知道姜艳晚肯定也是感受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无形心里便剩下一件事了。
那就是怎么让妺锦给九方如凉解毒。
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九方如凉已经变色的脸了,他那么俊俏的脸,都因为变色变得狰狞了起来。
无形有些焦急的说道,“妺姑娘,求求您救救少主。”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解毒吗?”妺锦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淡。
无形紧紧皱着眉头,话都到了嘴边,却不知要如何说出来。
他当真不知要如何跟妺锦说让妺锦用身子给九方如凉解毒,先前那些事情,他已经全凭胆子坐了,但是这件事,他还剩下的几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跟妺锦说。
一旦说了,妺锦了可能真的不会留他活口了。
无形跪在地上,咬着牙。
九方如凉在床榻上没有半分声音,在似乎窗户都察觉到了九方如凉有多难受,忽然被打开了。
妺锦转眸看向了窗外,只有呼啸的寒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无形看了一眼窗户,又看了妺锦一眼,跪着过去将窗户关上了。
又爬到了妺锦的腿边,只跪着,却什么都不说。
妺锦冷着一双眉眼静静的看着九方如凉。
无形心里煎熬的很。
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不可能不害怕,以内姜艳晚说的话未必不是假的,妺锦的心可能硬的像铁,她万一不改变注意,九方如凉被这蛊毒反噬了又当如何?
与其在这里受着煎熬,无形蓦然站了起身说道,“妺姑娘,我在外面,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你要出去?”妺锦眉头一挑。
“是。、”无形点了点头,他想着让妺锦在这里和九方如凉呆在一起,看着九方如凉这个样子,应该就会改变心思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妺锦竟然道,“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无形赫然瞪大了双眼,“妺姑娘?”
“怎么了?”妺锦不解的看着他。
“您出去了……少主,少主怎么办?”无形的话不自觉的就哆嗦了起来。
他看着妺锦的目光甚至有些害怕,因为不管无形怎么想,妺锦和九方如凉都算认识了这么久了,即便妺锦当真对九方如凉没有感情,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九方如凉被蛊毒反噬了。
“我在这里不也是没办法吗?”妺锦反问。
“……少主……少主可能会死的。”无形的话断断续续的。
妺锦眸色微微一顿,静静的看着无形,“他会死?”
“是。”无形肯定的点了点头,“少主如果被反噬了,很有可能撑不过去的。”
“这什么媚蛊毒,这哪里是春药,这是毒药。”妺锦气笑了,她笑了一下又敛了笑意。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九方如凉被反噬的后果就是如之前他们说过的,他不会再有一点功力,成为废人了。
但是没有想过九方如凉会死。
无形看到妺锦的脸色变了,心里生出了一点希望,希冀的看着妺锦问道,“妺姑娘……您会救少主吗?”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怎么救他吗?”妺锦无奈又好笑的看着无形,她眸色那么认真。
就像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救九方如凉一般,无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不知道在承受什么折磨的九方如凉,低低道,“那妺姑娘,属下还想求您最后一件事情。”
“你这一晚上,求了我几次了?”妺锦的语气冷了下来。
无形摇摇头,认真道,“妺姑娘,这是属下最后一次求您。”
“你说吧。”
“属下希望您今夜能陪着少主,不管少主是什么结果。”
“我陪着他?”妺锦回头看了一眼九方如凉。
“你要我看着九方如凉死吗?”
“……如果妺姑娘觉得少主会死,那也罢。”无形顿了顿,缓缓道。
妺锦深深的看了无形一眼。
无形毫不惧怕的和妺锦对视着。
末了,妺锦轻笑了一声,“你是想让九方如凉今天死在这里,而我是唯一在现场的人,即便九方如凉的死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九方修明还是会迁怒与我,你想让我和九方修明结仇对吗?”
无形不开口。
妺锦继续缓缓道,“我如果和九方修明动手,九方修明不是我的对手,那我不可能放过你们焚月宗,如果我不敌,我师傅也不可能放过你们,那你是想挑起武林纷争吗?”
“属下只是想让妺姑娘和少主呆一个晚上,想让妺姑娘在陪少主一次。”
无形面色不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妺锦眯着眼看着无形,半天都没开口。
她这一次当真是猜不出无形的用意了。
如果如他所说,九方如凉会死的话,那她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九方如凉死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九方修明这个时候没有出现,是因为已经安排了姜艳晚那来给九方如凉解毒,但是姜艳晚却被她赶走了。
明日如果九方修明知道了九方如凉死了的事情,必然要与她站到不死不休,妺锦如果赢了,就如她所说,她不会放过这焚月宗剩下的人,如果她输了,那也如她所说,鹤阳子不可能放过这焚月宗。
不管只前者还是后者,一旦鹤阳子出山,这武林便不可能太平了。
“属下只是想让妺姑娘最后陪少主一次。”无形低低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妺锦脸色沉了沉,但是终究还是都没说,她勾起了嘴角,转身朝九方如凉床榻边走去。
无形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