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瞪大了眼睛看着妺锦转瞬躲过,手上染了功力反手攻向希声。
他愣愣的看着二人不知为何就交起了手。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严肃了下来。
希声完全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他能看出希声已经出全力了,但这女人对希声的攻击游刃有余,甚至反手攻击希声时,都没有用全力。
最终妺锦一掌打在了希声胸口,他重重飞了出去。
“西横!”莫寻瞪了妺锦一眼,连忙跃了过去看希声的情况。
妺锦没有留手,但也没有下死手。
她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动手。
倘若是要试她深浅的话,招招却下死手。
但如果是带着杀意,那这个人便是不知死活了。
但看起来……他并不像是这种人。
她站在窗前,看着那咬了舌头的人,将被她打伤的人带走了。
月色照在地面遗留的鲜血上,竟别有一番意味。
小伙计们围了上来,担忧的看着妺锦。
“老板娘,没事吧。”
“没事。”妺锦淡淡摇了摇头,“关门吧,今日都早些歇了。”
“好。”
妺锦顺着破裂的窗户飞了出去,回了最欢楼。
楼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种烟花之地,只适合快活,并不适合留念。
妺锦飞上了六楼。
如意客栈和最欢楼的伙计都知道她武功高深,在这一点上妺锦没有隐瞒,毕竟她需要震慑住这些人。
今晚的月色很明亮,照在妺锦身上宛如圣光。
日子渐渐步入正轨。
妺锦甚至已经鲜少露面了,小伙计们圆滑的很,将如意客栈打理的风生水起。
最欢楼这边的老鸨先前也是一家有名的青楼老板,只是被人陷害,丢了生意。
妺锦给了她机会,自然是鼓足了精力,配上颜蔻三个人,每日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
拜月节将至,即便国内四处战乱,节日的气氛还是显现了出来。
宫里已经开始张罗了起来。
桂修伟知道这半年来,宇文祁被边关的战事,朝廷的政事烦的头痛,自然更加上心的准备拜月节。
他那日张罗到鸾凤宫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轻叹了一口气。
到底也让宫人给鸾凤宫挂上了两个灯笼。
妺锦的殡礼之后,这鸾凤宫就空下来了。
宇文祁对妺锦的亏欠也体现在了鸾凤宫的旧人上,各个都有了更好的差事。
聂兰已经当上了掌事姑姑,平日里也不需要做些什么。
可越是这般,她就越发的愧疚。
直至到了八月的时候。
当日柔贵妃不知从哪里得知她喜欢那京都知府家的小儿子俞浩南。
允诺她,只要她将那杯清茶羹送到妺锦面前,她就让俞浩南秋后纳她为妾。
这已经足够让聂兰高兴了,她的身份,能成为俞浩南的妾室已经很荣幸了。
况且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位分并不重要。
但她也没有鬼迷心窍,问了柔贵妃那清茶羹中里有什么,沈千柔说不过是见着妺锦的身子差,送来清茶羹给她补补,她要是不相信,可以尝尝这清茶羹有没有毒。
她真的尝了。
但她又怎么会想到,沈千柔不是下毒,而是要封了妺锦的功力。
她一点功力都没有,完全察觉不到。
聂兰如今常常懊悔自己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柔贵妃怎么可能会好心好意的来给妺锦送补品?
只是如今不管她如何懊悔,娘娘都回不来了……
她也没有等到俞浩南纳她为妾,她知道沈千柔骗了她。
聂兰时常会像妺锦一般将这偌大的后宫走遍。
她才发现这皇宫是这般大,独独一个后宫她竟然都瞧不见边。
这日,她站在浣衣坊的巷子前出神。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
“兰姑姑。”
“找我?”聂兰看了他一眼。
“是了,您苑中来了一些人,提了好些东西呢。”小太监轻轻喘着气说道。
聂兰微微皱了皱眉头,朝回去的路走去。
她如今什么也不做,平日里不与人交好,谁会来寻她?
走到苑子前,远远的看见一行四五人,站在前头的男子男子着了一身白色软袍,看背影似是一个翩翩君子。
聂兰带着疑惑走近,微微弯了**,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道,“这位大人找我?”
白衣男子转过了身。
面如冠玉,眸色温和。
他淡淡笑道,“聂姑娘,初次见面,在下御史台正史,扶星澜。”
聂兰眼里惊疑不定,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扶大人。”
“不必多礼。”扶星澜轻轻止住了她的胳膊,缓缓道。
“在下遵循与皇后娘娘的约定,前来娶聂兰姑娘为妻。”
聂兰猛然瞪大了眼睛。
扶星澜轻轻笑道,“是有些唐突,一直没时间来看望聂姑娘,今日便提亲,还望聂姑娘见谅。”
“是……是皇后娘娘吗?不是贵妃吗?”聂兰语气踉踉跄跄,满是苍白。
扶星澜挑起了眉头,“聂姑娘不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吗?怎么会是贵妃娘娘?”
聂兰怔怔的看了扶星澜两瞬,别过了头。
心中像是猛然落下了一块巨石,叫她呼吸不上。
她如今宁可扶星澜是沈千柔记错了人,叫他前来提亲的。
都不愿意承认这是妺锦给她安排的婚事。
妺锦连她以后的日子都准备好了,可却被她这个白眼狼害死了!
扶星澜不知聂兰这般反应为何,顿了一顿,又缓缓道,“聂姑娘不必多忧,扶某家中还未有妻室,何况皇后娘娘与在下商议时,还敲打过扶某,最好不要纳妾。”
聂兰死死咬紧了牙,才能忍住蓄满了眼眶的泪水。
扶星澜指了指身后的几大箱子,“这些聘礼请聂姑娘收下,在下改日来迎聂姑娘回府。”
“……不必了。”眼泪到底没有止住,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下落,聂兰抬起了头看着扶星澜,“扶大人,你走吧,聂兰配不上你。”
说完便背身跑远。
扶星澜正被聂兰突然满脸的泪水弄的不知所措,眼见她仓皇跑开,更是一头雾水。
他似是有些不解的喃喃道,“难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聂兰低着头一路无尽头的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