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实在太大了，并非他们能驾驭的。
这个插曲说出来，殿内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还但是有些让人惊魂未定。
那就是鹤阳子啊，一直存于传言中的人，在世人眼中他几乎已经等于神仙了。
冷静下来，宇文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公孙口也想到了。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公村口皱眉说道，“鹤阳子为什么要带走宇文祁？”
宇文祁虽然中了生死蛊，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必死之人了。
但是这若是到了鹤阳子手上……那就未必了。
公孙口有这个肯定。
毕竟当初妺锦坠崖，不管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宇文祁都国丧二十七日了，妺锦都没死。
那说不好鹤阳子当真能救宇文祁。
“不会是救宇文祁吧？”公孙口不太确定，他道，“是不是带着宇文祁去找妺锦了？”
他想着鹤阳子应该是很护妺锦的，所以听到了妺锦发生的事情，很生气，要带着宇文祁去给妺锦赎罪。
“未必。”
宇文乐摇了摇头，他语气莫名的说道，“他的境界，旁人看不懂。”
公孙口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鹤阳子恍若跟他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
索性便不在提鹤阳子了。
这殿中便只剩下沈千柔一具尸体，还有吓傻的了春柳和心如死灰的桂修伟。
宇文乐和尹冷玉朝金銮殿走去，公孙口差人收拾了这养心殿。
这一片狼藉的皇宫，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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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祁是被痛醒的，一双俊眉紧紧皱着，额前全是冷汗，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阿锦。”
鹤阳子背对着他不知在鼓捣什么，听到他这一声呢喃，似是而非的说道，“人啊，总是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宇文祁盯着鹤阳子微微有些鞠楼的后背，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声音……他有些耳熟。
“行了，就这样吧。”鹤阳子说着话转过了身。
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副假腿。
宇文祁看清眼前之人面容之后，面色一时复杂了起来，他顿了顿，才皱眉喊道，“宗师。”
“你也死过了，锦儿也死过了，你这一遭，便当是锦儿历的情劫了。”鹤阳子说着蹲下了身子。
他面容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甚至还很面善。
宇文祁看着他没有开口，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鹤阳子的时候，鹤阳子也是这般慈眉善目。
他和妺锦成亲的时候，鹤阳子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笑眯眯的送了妺锦一车梅花。
这原本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早已经被他淡忘的一干二净，可宇文祁不知为何就无比清晰的想了起来，他想起了妺锦冷淡的眉眼，想起了那个被他亲手杀掉的孩子，想起了她在他面前坠崖。
鹤阳子低**将那假腿往宇文祁身上安，一边说道，“其实也不算一笔勾销了，我这无相仙丝，可贵着呢，白白送你吧，我觉得有些不值，可你现在又没有什么能给老朽了。”
一旁站着的仔仔‘嘎嘎’了两声，似乎是在赞同鹤阳子的话。
宇文祁像是才看到一旁站了个庞然大物，但是天很黑，鹤阳子又只堪堪点了一束不那么明亮的火把，他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他像是才看到自己的身体成了什么样子，面色倒还算平静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最后的记忆记得他看到了阿锦，那么好看的阿锦，像梅花一样的阿锦。
可是后面的事情他便通通不记得了。
鹤阳子手上燃起了白色的雾气，在宇文祁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一边在他身上游走一边说道，“你中了千柔的生死蛊，千柔死了，你其实也该死的，但你命大，老朽刚好经过去找老朽的宝贝徒儿，顺手救了你。”
鹤阳子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宇文祁静静和他对视了一眼，才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阿锦在哪？”
“锦儿吗？”鹤阳子说着皱起了眉头。像是有些不满的说道，“说起来也是真奇怪，我又没看到锦儿，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凑巧啊，也不知道锦儿有没有想我。”
“我成了废人了吗？”宇文祁又低低问道。
这下鹤阳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渐渐成型的假腿，想了想，砸着嘴说道，“你我都是男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现在在别的方面还是个正常人，但是在男人这方面，真的就……”
他赶到的时候宇文祁的身体其实已经腐烂到腰部了，完全来不及。
他也只能给宇文祁重塑两条假腿，至于这男人功能嘛，就像他跟那太监说的一样，要是宇文祁能活个几百年，还是有机会的，反正现在他肯定是要当个废人的。
想到这，鹤阳子拍了拍宇文祁的肩说道，“没事的，别放在心上，无欲无求才是大成境界。”
“你看我跟我那宝贝徒儿不都是这样吗？”
宇文祁脑海中想起妺锦那清绝的面容，宛如雪山上最美的花儿一般。
她的眸色澄澈的如江海湖泊，真的没有半分杂欲。
如果不是他的歹念，她恐怕至今都不会跟这世间的一切牵扯上任何关系。
“行了。”鹤阳子收了手站起身，看着宇文祁这双除了两腿之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的腿站了起来，唤道，“仔仔。”
仔仔很是不乐意的走了过来，又‘嘎嘎’的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
鹤阳子笑着腾空落在了仔仔的身上，说道，“行啦，仔仔多好听啊。”
‘嘎嘎’。
仔仔又不满的叫了两声，载着鹤阳子上了天。
宇文祁的耳畔响起鹤阳子仙风道骨的声音，“前尘往事，皆如尘烟。”
宇文祁定定的望着鹤阳子离去的方向，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似乎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只有鹤阳子留下的一束火把，抬头看去这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他静静在那里坐了很久才站了起来。
他这短短二十几载，前面的年岁都在为了皇储争斗，这最后一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皇位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