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深，九方如凉在昏迷的妺锦身上释放了欲望，不带一丝感情的起了身。
薄凉的眸子像是在审视一件物什一般将妺锦扫了个遍，半晌，他勾了勾唇，没有张口，像是从喉间吐出两个字，“有趣。”
缓缓穿好池边的衣裳，九方如凉携风而去。
薄淡的声音响在山顶，“把她带走。”
山旁**的侍卫原本便是满腹疑惑，听到九方如凉这句话，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眼，才复又登往山顶。
九方如凉中了媚蛊毒，每月月中发作，寻不到解法，只能每月来这天寒池中待上一日。
让他们疑惑的是，这烛龙山他们占了最有利的四个位置，应该是一只蚊子都不可能从他们眼前过去，山顶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媚蛊毒，媚蛊毒，自然是欢好了便解了。
但要是九方如凉愿意这样，也就不必月月来这天寒池了，莫说天下，就是宗里，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当这解毒人呢。
蛊毒发作的时候，九方如凉是没有意识的，那女子会不会是别有居心？
莫寻越想越多，他不急着去山顶，路上拉住了勿念。
“你等等。”
勿念回过了头，挑眉看着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女人怎么出现的？”莫寻一脸复杂。
“她功力在我们之上。”
“什么？”莫寻瞪大了眼，“怎么可能……”他四下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靠近了勿念，轻咳了一声，“我看见了……不大。”
“什么不大？”
“年纪啊！”莫寻瞪着他，“我看到脸了，可能还没及笄，她的功力怎么可能在我们之上！”
“如果她是妺锦呢。”勿念留了这句话便沿着山侧走了。
留下莫寻拧着眉头思索勿念的话。
“妺锦……如果是妺锦……不对，妺锦早就及笄了！”莫寻冲着勿念的方向喊道，勿念没应他，他便匆匆追了上去。
勿念加快了速度，他也加快了速度，直追到山顶。
无形和希声已经到了，正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顶面面相觑。
“人呢？”莫寻左右看了一眼，问道。
“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希声说道。
“惨了！”莫寻跺了下脚，“快找，这可是主子要的人，我可不想受罚……”莫寻话都没说完，便已经窜进了山脉中。
他心里越来越疑惑了，他不过拉着勿念耽搁了几句话的功夫，再说希声和无形肯定是早就上去了，这么短的时间，那女子能跑到哪里去？
莫不是真如勿念所说，她是妺锦？
这普天之下，能在这等年纪功力凌驾于他们之上，也只有鹤阳子那唯一一个弟子了。
但那妺锦早几年便已经嫁给了皇室啊，当初还在武林造成了轰动，都觉得没能得到妺锦是个遗憾。
年纪上，怎么都对不上。
莫寻想的毫无头绪，找的也烦心。
他都快将这齐云山脉翻过来了，惹得各路妖兽追他，也没见到那女子的影子。
勿念无形和希声也是同样。
最终他们只能认命的回去领罚了。
……
天寒池底。
妺锦从池中出来，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这烛龙山顶药草丰富，她吃了几株炼制断息丹的药草，才能在池底呆这么久。
身上的痛楚被天寒池水散退了许多，但岸边干涸的血迹却没有散去。
妺锦凝眸静静望了许久，才聚了功力轰穿了石岩。
现在，她有两个仇人了。
月色渐渐朦胧，妺锦复又回了天凤崖。
她失算了一步，她重生了，但功力也退了大半。
面对今夜那个男人，她竟然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但她的记忆还在，所有的功法也有牢记在心，重回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日子，姑且在让宇文祁潇洒一段时间。
妺锦在天凤崖背风处的山庄前站了很久才离去。
这是鹤阳子隐世的地方，她学艺的地方。
但现在，她不能留在这里。
宇文祁多疑，即便是亲眼看着她从悬崖摔落，不见尸骨，他都不会全信。
天凤崖底寒风刺骨，妺锦坐在了石台上，进入了修炼状态。
天色渐明，日头升起，但那明媚的阳光永远都照不进阴暗的崖底。
-
云帝四十七年，皇后薨逝，举国发丧。
一时间天下动荡。
桂修伟跟在仪仗后面，看着龙辇上宇文祁的背影。
阴凉冰冷。
那天从天凤崖回来的，只有宇文祁一个人。
妺锦连尸体都没有归来。
葬于皇陵的，自然是衣冠冢。
这出戏，宇文祁演到了最后，百姓都在言道他情深。
可知晓内幕的桂修伟只觉得宇文祁可怕，他远远比他的父皇宇文泰可怕。
他甚至会想，就算一开始宇文泰不是立宇文祁为太子，这皇位，最后还会不会依旧是宇文祁的。
他利用妺锦登上了这皇位，又惧怕妺锦的强大，杀了妺锦。
宇文祁的铁石心肠，无人能比。
沈千柔也能演。
她直接哭晕了过去，似乎悲痛万分。
若不是桂修伟知道鸾凤宫和梧桐宫素来不和，他都要相信沈千柔了。
国丧二十七日，皇宫里整整低沉了二十七天。
宫人们都比平日里要小心万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掉了脑袋。
宇文祁费劲了心思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多爱妺锦，妺锦的意外坠崖又让他多难过。
桂修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或者说，很多人都能猜到他是因为什么。
因为鹤阳子。
鹤阳子隐世多年，威名不减。
可以想象他强盛时期又是何等景象。
这等强者，独独只挑了妺锦一个弟子。
沈千柔可能也算鹤阳子的弟子，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个头衔，得到鹤阳子真传的，只有妺锦。
妺锦有多得他心，不用细想都知道。
鹤阳子如果要为爱徒复仇，谁人能拦？
宇文祁满心担忧的是这件事，可让他束手无策的事情接踵而至。
国丧结束的当日，洛阳城叛乱。
消息传到皇城的时候，洛阳城已经失守。
短短一日，全军崩溃。
宇文祁沉着脸看着加急送来的战报。
洛阳城在南方，背靠苍鹭山脉。是战绩枢纽的重要一处，守备军仅仅弱于皇城。
什么样的叛军能在短短一日攻下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