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时候败给过家师吗？”
“败给过？”九方鸿羲轻轻笑了一声，拿起一旁的筷子先是给妺锦夹了一块肉丸，道“先吃饭，便吃便说，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多陪陪老夫吧，老夫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你这小女娃来了，能跟老夫说会话也是好的。”
“好。”妺锦轻轻点了点头。
她跟九方鸿羲也很合得来，也很想听听九方鸿羲说起鹤阳子那些过去，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看到妺锦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那个丸子，九方鸿羲才心满意足的说道，“什么叫败给鹤阳子啊，小女娃你真是太年轻了，你去问问和老夫这一个年纪的人，或者和修明一个年纪的人你就知道了，鹤阳子没有隐世的时候，这武林中谁没有败给过鹤阳子，那个时候能败给鹤阳子，其实都算得上是荣誉了。”
“为什么？”妺锦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有人把打不过当成荣誉呢？”
“谁能打过鹤阳子那小子？”九方鸿羲无奈的笑道，旋即抬眸看着妺锦说道，“怎么小女娃，莫不是你打的过你师傅吗？”
“家师还不曾和我比试过。”妺锦轻轻道。
鹤阳子鲜少和她动起手来，他从来只是演示，而不会和妺锦动手，所以妺锦的实战其实都是自己历练出来的。
“那那小子是真的疼你。”九方鸿羲爽朗的一笑，“都不肯跟你练练，要知道如凉小的时候，我跟他练武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让着如凉呢。”
蓦然提到九方如凉，妺锦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她察觉道了九方鸿羲看她的目光隐隐有些变了，便多少猜了出来九方鸿羲今日找她来的目的，应该和九方如凉有些关系。
妺锦没有在开口。
九方鸿羲喝了一口汤，才又道，“所以啊，谁都打不过你师傅，你师傅也不是随随便便出手了，那个时候能跟你师傅交上手的，都是武林叫得上名号的人了。”
妺锦眸色微微一顿，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人年前九方鸿羲描绘的那个时代。
“可惜修明至此一战，就一直走不出这个心结啊。”九方鸿羲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修明这孩子的天资真的不差。只可惜……”九方鸿羲的眸色骤然深了下来，但妺锦敏锐的察觉到九方鸿羲似乎不是因为九方修明走出这死结，他好似想的是别的东西。
妺锦看的出来，但是并不追问。
九方鸿羲一时忽然沉默了下来。
那带着妺锦来的奴仆一直都在门口站着，九方鸿羲似乎并不避着他，妺锦猜得到九方鸿羲应该是很信得过这些奴仆的，或者这些奴仆对九方鸿羲说的事情其实是有耳闻的，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这些奴仆的年纪也是正好的。
妺锦静静吃着饭，九方鸿羲时不时的用筷子的给她添菜，一边说道，“都不记得上一次老夫这里用上三个筷子的是什么时候了。”
“前辈不和九方如凉他们一起吃饭吗？”妺锦想了想，还是问道。
九方鸿羲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就也不是太喜欢闹哄哄了，如凉那小子也不怎么一起吃饭，老夫要是过去，其实都是和修明还有那他那几个妇人一起吃饭。”
“几个妇人？”妺锦微微一怔。
迄今为止她只见过谷夜梅一个人，但是听这宗里的人对谷夜梅的称呼，妺锦知道她是二夫人，九方修明应该还有别的妻子，但是妺锦一直都没有见到，若是还有别的妻子，那九方如凉定亲宴应该是焚月宗里的大事情了，那怎么会不出面呢？
妺锦一直以为九方修明其余的妻子都不在了，毕竟红颜薄命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比如她娘亲。
“嗯，修明那个孩子有三个媳妇。”九方鸿羲点了点头。
“都在这里吗？”妺锦顿了顿，问道。
“还在两个吧。”九方鸿羲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那奴仆说道，“前贵，你说修明现在还有几个媳妇啊？”
“回老宗主，宗主现在还有两个媳妇。”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如凉的娘亲了，她年轻短命没活多久就死了。”
九方鸿羲年岁大了，说起生死这些事情来也是随意的很。
妺锦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样。”
难怪她一直都没有看到九方如凉的娘亲，不管这宗里发生什么事情，都只有谷夜梅一个人出面。
“还有一个是修明的大媳妇，他自从她的儿子出了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院子了。”九方鸿羲又缓缓道。
妺锦只点点头，并不追问这大儿媳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方鸿羲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怎的我叫了小女娃来，竟说些旁人的事情来，来，小女娃，还是和老夫说说你吧。”
“前辈想知道什么？”
“你想跟老夫说什么老夫就听什么。”九方鸿羲笑眯眯的。
妺锦轻轻道，“我小时候就去了天凤崖修炼了，后来嫁给了云帝国的皇帝，在后来云帝国灭亡了，我就到了这里。”
她轻淡淡的语气将一个皇朝的覆灭都说的轻而易举。
九方鸿羲眉头微微一皱，才道，“小女娃，你这说的也太简单了啊，一共四句话说了你这惊险的小半生了。”
“不然前辈要我怎么说？”妺锦轻轻笑道。
“比如小女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夫说呢？就比如你嫁给的那个皇帝，他现在在哪，皇朝又为什么覆灭了？不要以为老夫傻，老夫可是明白你如果想护住那个皇朝，一定能护住的。”九方鸿羲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死了。”妺锦简单三个字。
眸色微微沉了下去，很细小的变化，但是九方鸿羲还是察觉到了，他微微一怔，想继续问下去，但还是止住了，末了说了一句，“那小女娃我们就先绕过这个问题吧，等老夫之后自己去打听打听，听你说这不太刺激。”
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