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对于恢复伤势更有好处,主神...你要配合一点...”
熙魇垂下眸子,凑近青冥的脸颊,鼻尖贴在她脸颊上,又不靠近。
配合?
她觉得她一直挺配合的!
“怎么配合?”青冥语气有些虚。
眼底无声沁润出几滴水润,睫毛抖动,眼角挂着的泪珠突然掉落,砸落在熙魇的嘴角,眨眼间尽数消失在他抿直的嘴角边。
一股力道袭来,青冥的身子微微倾斜,压向半躺着的熙魇。
腰间的手掌一路向上,从后颈划过衣领边缘,指尖捏住了领口的衣料,目光低沉,指尖来回摩擦。
“冥儿可是还觉着这衣裳有些脏污?”
青冥被问得愣神,本沉浸在泥沼中的意识勉强地拔出来一丝。
垂眸顺着他指尖看去,确实是有些脏了。
稍稍皱眉。
她一皱眉,熙魇的心也跟着被牵动了。
指尖虚空一点,青冥外衫便消失无踪。
少了件衣裳,肩膀微凉,她佯装为难,“可裙摆也脏了。”都怪那地宫。
话音刚落,那些她嫌弃无比的衣衫脏污之处,便犹如片片雪花一般,飘散在半空中。
而身旁之人眼神越发的灼热,目光直直,青冥下意识后退。
捂着心口最后一件薄衫,抬手阻止。
“熙魇....你冷静点。”
该死。
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伪装了。
熙魇嘴角勾起,稍一抬手,周围树枝中间无端升起数条藤蔓,张扬的飞舞在他周身。
就连青冥身后都悄悄升起几条,鬼鬼祟祟的接近她。
熙魇慵懒的躺在树枝临时搭建的床铺,只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袍,一头淡紫色的头发像是水草一般铺在身下。
那些发丝像是生了灵智,竟然勾着青冥的黑发,缠缠绵绵的。
让青冥回想起当年在白玉石阶上,她撞见他的那一幕。
也是这般慵懒,睥睨天下的眼神。
青冥垂眸,红了耳朵,“你....闭上眼睛....”
.....
熙魇轻轻地眯着眼睛,似乎很满意。
餍足的表情,却叫青冥咬牙切齿。
盘算着等事情结束,该怎么找他算账。
“别咬着自己,魇心疼...”
手指放在唇边,青冥便只能狠咬一口泄愤。
指尖都咬出了血,熙魇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仍旧笑着。
“冥儿....咬人...也是那么有趣....”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青冥再是脸皮厚也扛不住。
刚想要施法挣脱开藤蔓,垂落的藤蔓一松一紧,打断了她的想法,叫青冥叫苦不迭。
“主神既然怜惜魇辛苦,那魇便只能从命,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说完,熙魇果真停下,闭上眼睛假寐去了。
被勾得魂都要没了的青冥,当即就傻眼了。
这个家伙....
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挣扎不得,也逃离不开。
“熙魇...你坏到芯子里了...”
....
青冥真觉得熙魇干的不是人事。
“熙魇....我累了...”
....
一声声缠绵悱恻的求饶吐露出来,熙魇终于睁眼。
戏谑,压迫,如滔天巨浪一般,将她拖进无尽深渊。
“知错了?”熙魇问。
“知道了!”青冥软了语气,黑了心肠。
在心中怒吼,知道你大爷,熙魇你给本神等着。
......
之后的事情,青冥就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像是在海浪中浮沉,无根无萍,抱着仅有的一根浮木,苛求着上天怜悯,能给她一条生路。
熙魇身上的浓雾包裹着她,就犹如无数熙魇围绕着她,无数双手将她拉往欲望的深渊。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周遭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身边人身上的星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无数个小精灵守护着他们安眠。
“醒了...”熙魇温柔的声音响起,青冥被捧着脸颊,亲吻了一下。
这是专属于熙魇的情趣,每次事后醒来,他都会这样亲吻她。
青冥动了动身子,没有什么异样,显然是她脱力昏睡过去的时候,被熙魇清理好了。
就是不知道,她睡着后他又折腾了多久。
光线很暗,身上似乎就盖着一件单薄的毯子,此时却也不冷。
虽然她和熙魇已经是老夫老妻的了,这样的情况经常有,但是她还是有点害羞的。
羞涩归羞涩,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手臂环着身下人的脖颈,搂得紧紧,这样抱着很舒服,她一刻都不想动。
“嗯...再躺一会儿...”青冥撒娇的声音软糯糯的,一点也没有平时清冷的模样,仿佛像是换了个人。
她这个样子很少有人见到,特别是这样依恋的模样,别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熙魇十分庆幸他见识过她所有的模样。
无力求饶的,咬唇忍耐的,勾着他脖子软糯糯的说着,“还要..”的,每一个他都如获至宝,珍之重之的藏在心尖尖里。
“那就不起,再睡一会儿...”手掌轻轻地在青冥光滑的背脊上安抚,像是哄小朋友睡觉一样,有节奏的轻拍,细声细语地哄着。
“想听你唱歌....”青冥开始得寸进尺。
熙魇皱眉,“唱得不好听...”他也没有唱过...除了那一次。
“胡说,小馄饨都听过,我也想听。”青冥抬起头,手指拉着他两边耳朵,嘴角凑近他的唇瓣。
“吧唧...”一口,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树屋中,“我不管,熙魇...我就要听....”
熙魇被她亲得一愣,随即眉眼弯起,多出几分柔软缱绻,他抬手揉乱她的发丝,“好....给你唱,乖乖的...”
然后将青冥的头按在胸口,缓缓开口。
“轻舟烟雨素罗衫,
卿卿长桥油纸伞,
深巷杏花晚月照人还,
溪女浣纱湿衣披月现...”
这好似一曲江南的小调,被熙魇压低嗓音唱出来,字字清晰,又字字被蒙上一层细腻的春雨还寒中升起的雾气。
本该是吴侬软语,却染了一丝悲伤。
“青蒿竿,
乌篷船,
月明漪暗影,
雨诗话流转...”
字字飘入青冥的心间,她似乎能从歌声中,看见初为人父,稚儿丧母嚎哭。
高大的男人隐忍着悲恸,在深夜里无所施其技,就只能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哄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