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池军压着,所以苏贵的案子让罗湖公社公安特别的重视。
苏贵知道自己这次要完。
可就像是重病的病人一样,知道自己可能要死,还是会在死的那刻惧怕死亡的到来。
苏贵不知道怎么办,后来他干脆就不承认了。
他想着,只要他什么都不认,那警察也就别想拿他怎么样。
负责他这个案件的警察,多少是知道点他的心思,于是嘲讽着道:“你以为你不认罪,你就能无罪了吗?
这边有目击证人,且你的一双儿女也已经承认老鼠药就是你弄来的。”
原来不止是苏梨,隔壁邻居的另外一个小孩也看到了。
苏梨还找出了苏贵丢掉的那个装着老鼠药的瓶子。
警察拿着那个瓶子去卫生所问苏荣他们。
“见过这个瓶子吗?”
金凤早几年他们就跟公婆闹翻了,现在是半点不来往。
所以现在金凤他们住院,苏贵这边根本就没人来看。
而金凤的娘家更是离着远,鞭长莫及。
苏仁义倒是知道苏贵被抓了。
可是他早就被提前警告过,不能将苏贵的事情往外说。
他也是觉得丢人,毕竟他是苏家大队的大队长。
现在大队里出了这么一个品行败坏,思想恶劣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脸都给丢光了。
本来今年他们大队有希望评委优秀大队的。
可苏贵搞出这么一出,还有什么优秀啊,不被批评就不错了。
反正苏仁义是恨死这家子了,怎么就不能干点人事呢?
除了让他的媳妇去卫生所给他们带点吃的外,他是什么都不管了。
自然苏贵被抓,且被怀疑投毒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透露。
金凤还以为是池熠干的,在病房一直骂骂咧咧,骂池熠不得好死。
苏贵连着好几天没去卫生所,起初她是怀疑的。
可是大队长的媳妇王容花也被警告过不能乱说话,然后就以苏贵要去上工赚工分给糊弄过去。
以至于警察上门问那个小瓷瓶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隐瞒。
“这是孩子他爹的东西,说是外面捡的,瞧得瓶子好看,就带回去了,警察同志,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复问他们三个,这个瓶子是不是苏贵的。
得到肯定得答案后,他们这才离开。
金凤母子三人还疑惑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苏贵被抓,想要否认已经晚了。
瓶子里已经确定是老鼠药,也确定这瓶子是苏贵的,还有人看见,确实是他倒的老鼠药。
这证据都明摆着了,苏贵想否认,又能否认得了吗?
“我告诉你苏贵,你这伤人未遂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拐卖这罪,你也得认。
这要是真的被判下来,你可能得坐十来年的牢。现在给你个减刑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了。”
苏贵一听自己要坐十来年的牢,整个人都慌了,他赶紧问道:“你说,要怎么做,我一定把握这次机会。”
“当初到底是谁把饿狗交给你的?你还跟那个人联系吗?有人看见你跟一个蒙面男人说话,那瓶子也是他给的,对方到底是谁?”
苏贵惊恐地看着警察,这唇嗫嚅了半天,也没想好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记住,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别想减刑了。”
苏贵十分挣扎,他当然不想坐牢,现在似乎只要将知道的说了,就能少受点罪。
可是想到那个男人的眼神,凶残的仿佛地狱里的恶鬼。
每次想想都觉让他觉得害怕。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这天夜里,突然有一团纸条丢在他的身上。
他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字。
“说话前,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苏贵上过两年学的,基本的字是认得的。
所以,几乎是看到上面的字时,他顿时血色全无,身体更是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对方说的很明白,他要是敢出去对方的一星半点,那他的老婆孩子都得遭殃。
苏贵突然后悔了,后悔当年贪图对方给的钱,把饿狗给带回去养。
现在真的报应来了。
他捂着脸,痛哭流涕。
隔天,苏贵将所有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当时我第一个孩子夭折了,我怕我媳妇伤心,所以就把落单的饿狗给抱回去了,人是我偷的,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之后不管警察怎么说,他就是不改口供。
后来苏贵直接被判了十五年。
京城那边一直催着池军回去。
因为池熠的关系,他已经推迟了好几天。
现在案子也算是了了,他们不能再耽误了。
苏贵一家对池熠不好,但是大队里还是有对他好的。
所以跟池军离开前一天,池军带着礼物感谢了这些人。
这会大伙都围着池熠,知道他爹是京城人,各个都好奇地不得了。
“饿狗,你家真的在京城啊?”
“饿狗,你家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饿狗,你以后还回来不?”
池熠把能回答的都答了,后来不想说了,就把准备的礼物都分了。
邻居黄大娘这些年对他很好,好几次金凤不给饭吃的时候,都是她帮助了自己。
“婶,这些年谢谢您了,要没您,我怕是都活不到现在了。”
黄大娘红着眼眶看着他,“今后总算有人疼你了,狗儿啊,以后好好的,要是有空了记得回来看看婶。”
“一定会的。”
池熠给其他人分了些吃的,最后想跟苏梨好好道别的。
结果金凤带着两个孩子出院回来了。
苏贵的罪名已经被判下来了,前一天就经由王容花,传得整个大队都知道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愣是在大队传了一整天。
便有人问了,“这苏贵坐牢,金凤母子该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该过得还是得过啊,就是以后日子要过得很苦了。”
这苏贵坐牢,金凤不就跟寡妇差不多了。
这向来寡妇的日子要比常人要艰难许多。
有人为她担忧,有人则是觉得她家那是活该。
这大队里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她。
所以她才刚回大队,一个个八卦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瞧。
此时的金凤满脸麻木,可当她看到池熠的瞬间,面上立即浮现狰狞的恨意。
“都是你这个白眼狼,畜生,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