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龙套小河蟹再次出场。
一室旖旎～
赫连一梦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拿掉，她感到下体是酸痛而又无力的。
四周全是红色的幔帐，退红，绯红，茜素红。
像新房般奢靡华贵，像妖洞般蛊惑人心，但有一瞬间，赫连一梦恍惚觉得这层层密密的红是自己一点一点绞出的血染成的。
就好像是把自己的生命献祭出来了一样铸成了一夜的良辰美景，赫连一梦只感到阵阵恶心。
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切实际而又确确凿凿。
赫连一梦捂着头，眼睛一直张着，记忆却是没有办法自我欺骗的。
赫连一梦想要叫喊，可是喉咙里面只传来丝丝被拉扯之后出现都疼痛。
在叫唤的过程中，赫连一梦轻轻动了一下手，发现手臂的酸麻减轻了不少，但是心却好像被重重地剜上了一刀。
眼睛上面的黑色布条已经被随意地扔在了一边，眼神从混沌中渐渐清明。
赫连一梦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躯体，白皙的肉体上面印着块块青紫，红色粉色妖异而又狰狞，还依稀可以看到处处牙印。
也罢，赫连一梦从来都是身不由己，赫连一梦不想哭，只是在无奈地笑。
笑处无声，可就算有声，又有谁会去听，会去在意呢？
赫连一梦想到了赫连怀瑜，但就算自己奉他若神明他却只会一直对自己报以冷淡。
赫连一梦又想到了祝素素，明明之前那么讨厌那么嫉妒的，现在却只剩下了种种漠然。
也是，一个身不由己，从来没有自我的人甚至都不配做一个完整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别人去攀比呢？
赫连一梦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能够慢慢操控自己的身体了，她举起手腕朝手臂内侧看了过去。
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消失了，守宫砂没有消失殆尽，只留下斑斑残红，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无力。
赫连一梦没有哭也没有恨，她甚至觉得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醒了？”赫连渚清进来了，歪着头看着赫连一梦。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笑意盎然。
赫连渚清端起一碗姜黄色的汤药，捏起赫连一梦的下巴，动作极其温柔也极其流畅地灌了下去。
赫连一梦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一点疼痛和酸胀了，甚至还有一丝清凉在体内游走，唯一的不适就是声音依旧嘶哑。
“昨晚……是你吧。”赫连一梦努力了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
赫连渚清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点点头。
一下
两下
三下
明明昨天早就确定了的事情，今日却在赫连渚清的点头里变得更加彻骨。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赫连渚清，但赫连一梦再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当年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样貌没变，声音没变，但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些东西让赫连一梦怎么也没有办法适应。
眼前人是赫连渚清，眼前人也不是赫连渚清。
“一梦，你知道吗？本皇期待了很久。”赫连渚清笑得得意恣意。
赫连一梦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厌恶的眼神都不敢给赫连渚清，只是顺着眼睛别过头去。
赫连渚清自顾自地开口：“本皇马上送你回九皇子府，到时候太后会派人过来接你，你只要把没了守宫砂的手臂展示给众人并且说是赫连怀瑜干的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害怀瑜？”赫连一梦的声音苍老得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就算赫连一梦现在是无望到了极点，心头的那一点白月光她还是想要护住。
“呵。”
“呵！”赫连渚清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半癫狂半狰狞的表情又回来了。
“赫连一梦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赫连渚清缓缓地摇着头。
“事到如今你已经为了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他。”赫连渚清没有想到赫连一梦的执念如此之深。
“赫连一梦，你要想清楚了，你有资格质问本皇吗？”赫连渚清挑起赫连一梦的下巴，语气中是她陌生的轻蔑。
就算赫连一梦打心底地想为赫连怀瑜问出个究竟，但是听到赫连渚清的那一声冷笑后却再也没有勇气问下去。
“赫连一梦，用词注意一点。赫连怀瑜他抢走了本皇的那么多东西，本皇只是要讨个说法，你可别随意曲解呀。”赫连渚清眯着眼看着赫连一梦。
“放我回去，六皇子……恕难从命。”赫连一梦依旧不答应。
“呵，呵，就知道你没有多聪明。”赫连渚清冷笑了几声，无比爱怜地摸了摸赫连一梦的脸颊。
“赫连一梦，你现在是要贞洁没贞洁，要声音没声音。赫连怀瑜放着自己家的美貌皇妃不要，难道会感恩戴德你不帮着本皇陷害他吗？”
赫连渚清掏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在赫连一梦眼前晃了晃：“吃了它，你的嗓音就能在两个时辰里恢复，你难道不考虑考虑？”
赫连一梦痛苦地闭着眼，不置与否。
“赫连一梦，你要想清楚了，就算这次你前去陷害赫连怀瑜他会恨你，但你最起码在名分上有了和他肌肤之亲的虚假事实。你想想，要不是那个祝素素出现，说不定谁是九皇妃呢。”赫连渚清一句话说在了赫连一梦的心坎上，“你这样做只是去抢回来，抢回你作为九准皇妃的肌肤之亲之实，让赫连怀瑜认了你，圆了你从小的梦啊。”赫连渚清皱着眉，笑容渐渐狰狞。
“祝素素抢走了你九皇妃的位置。”
“你甘心吗？”
赫连一梦没有再坚持，只是认命般的从赫连渚清的手里一点一点地舔舐完丹药。
赫连一梦是傀儡，是木偶，从来是，现在也是。
当晚赫连一梦随即被送回九皇府。
赫连一梦就像被带走事一般平静。
没有人注意，赫连一梦的眼角被濡湿了。
赫连怀瑜府邸里，今夜又多了一个不眠人。
赫连一梦看着纸窗的投影下赫连怀瑜和祝素素你侬我侬的投影，一夜都无比平静地睁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