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算是德高望重的时候其他人听了之后，连忙附和地点了点头，都是一脸信服的样子。
于是在瞾国人的眼里，神秘君王又蒙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其实只有亲卫们知道，君王在层层叠叠的包围里面，正在蹦蹦跳跳的，甚至甩着手臂朝燕子戚走去。
君王其实是非常抗拒别人的目光的，以前也有好奇的亲卫瞥了一眼楼微雪的脸蛋，第二天就被皇室宗亲以很奇怪的理由解雇了，所以现在的亲卫们都高高颔首坚决不看楼微雪的脸。
其实亲卫也早就习惯君王的这种反差了，好多年来都是一脸严肃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一般屹立不动，刚好做背景给君王增加神秘色彩。
于是在燕子戚帐篷口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很快帐篷外的帘子就被放了下来。
眼看着君王已经脱离群众的视线，亲卫们都松了口气。
就算职责只是给君王挡住外界好奇的目光，但是对于亲卫来说站在君王旁边，尤其是这个看上去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君王旁边，可是一点差池都不敢出的。
毕竟楼氏神秘不已，亲卫们也不知道万一做错了点什么会有怎样的下场。
外边围着的亲卫也都撤走了，只留下还在探头探脑地一些好事者悻悻地哀叹一声后也渐渐散去了。
谁也不知道燕子戚的帐篷里面将要发生什么，就算是每一次楼氏出现都要带着的亲卫也不敢揣度。
而燕子戚对楼氏的到访倒是不太吃惊，更没有像有些人一般探头探脑，只是帮楼氏倒上了一杯自己经常喝的马奶酒。
楼氏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燕子戚和楼氏颇为相识，也不怎么把他当做那个神秘的生人勿进的君王。
要说这楼氏看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也没有人敢一直看着自己后才放心地叹了口气，把斗篷摘了下来。
楼氏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整个人却长得清清秀秀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种蹦哒蹦哒的气息。
燕子戚长叹一声：“陛下……这个时候您来这儿做什么？”
“要知道边疆在打仗的时候都是最乱的，流寇沙匪到处乱窜非常不安全，陛下您的身手也不算是一等一的，来这儿冒险做甚？”虽然在世人面前燕子戚总是嬉皮笑脸不怎么正经的，但是大将军却真正的关心这个有点缺爱的小皇帝，劝导起楼氏来还有些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陛下你要是想玩，悄悄给子戚我递份书信就好了，子戚我也可以悄悄地去给陛下接驾，这么大张旗鼓地不是明摆着要做敌人们的靶子吗？”
听到“靶子”一词的时候楼微雪丝毫没有觉得楼氏在咒骂自己，可能觉得有点可笑吧，甚至还没心没肺地勾起嘴角。
“诶呀，子戚。”楼氏在燕子戚面前丝毫没有神秘和君王的架子可言，笑嘻嘻地抱住燕子戚的一只手臂撒娇道，“寡人现在在国都也是好生无聊的，所以才想着到边疆来找寻子戚，至于大张旗鼓这一点就子戚你就是误会啦。”
“寡人才没有想惹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这些年寡人懒得走动，世人对寡人也颇为好奇所以才会前来围观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楼微雪虽然还是保持着轻轻松松的语气，但燕子戚还是注意到了他有些难受地颤抖了一下睫毛。
谁也不愿意被围观，而楼微雪越不想被围观就变得越神秘，越神秘就越多人想要围观。
倒是燕子戚，虽然长相不错但是从来没有吝啬自己美色的意思，走到哪里都愿意抛头露面毫无神秘感可言，众人对这个白手起家的燕将军倒是风评不错。
要说这燕子戚和瞾国君王你一言我一语还聊得挺熟络，看来二人以前的关系还不错。
但是世人不知道，燕子戚为了自己国家的这位小君王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为了帮助楼氏隐藏身份以及各种关键信息，燕子戚帮他在外面捏造的马甲已经数不胜数了，一会儿是一名残废半只胳膊身残志坚的仁君，一会儿又是因为战火毁容的自闭国王。就算是面对和自己很亲近的祝素素，燕子戚也要故意误导她，说瞾国君王是个“老儿”。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告诉楼微雪的，燕子戚只是告诉小君王自己已经在外面帮他都打点好了，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样貌，陛下一切放心即可。
瞾国君王如此神秘，就算是偶尔去上早朝，也要每天玩儿似的，都要带上一个面具。
面具也没有好好打造，甚至都没有一点点帝皇们偏爱的玄黄色用上。
黑色威仪，神秘，最适合寡人了。楼微雪是这么解释的。
“龙颜威仪，不可觊觎。”楼氏身边的太监是这么告诉群臣的。
然而在燕子戚面前，这位楼微雪仁兄却总是毫无保留，二人之间也不太像君臣，倒像一对兄弟。
楼微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总是在战场上面走动的燕子戚了，本来还想要告诉子戚最近自己为数不多的好玩的有趣的见闻。
但是燕子戚的注意点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和楼微雪谈天说地上面，还一心想送楼微雪回去。
“那既然如此，陛下您现在行踪也被发现了，继续在军营里面走动恐生不测，子戚还是差人送你回去吧。”燕子戚为了劝动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小帝王，甚至还单膝跪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本来只是君臣之间最寻常不过的礼仪了，谁知道楼微雪却是一脸受不起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失落和惶恐不安。
“诶诶诶，子戚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楼氏最害怕和自己最亲近的燕子戚也要做出一番君臣有别的样子来，赶忙走上前去要扶起燕子戚，“其实……”
有些话终究不能藏着掖着。楼微雪默默想。
“其实……”楼氏垂下眼帘，有些愧疚的样子，两只手指对挤着，“楼微雪过来还是有话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