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一次祝素素的帐篷门口依旧种满了同思花。
大概是因为现在天气还不是很暖和，所以同思花还都是碧青碧青的颜色，没有多少抽枝长叶子的。
但是缓歌毕竟是属于草原的人啊，就算只是看见同思花的犄角旮旯，缓歌也可以瞬间辨别出来这是一种什么花。
大概是好不容易才看见自己亲切的东西吧？缓歌姑娘一瞬间甚至觉得有些哽咽。
同思花之后的帐篷并没有严严实实地遮蔽好，再者说缓歌姑娘在瞾国的军营里面也习惯了没有人敢阻拦自己的生活，于是在看到同思花的那一刻，缓歌姑娘就鬼使神差一般地往帐篷里面走去。
没有谁会想到，祝素素和缓歌居然会以这种形式相见了。
缓歌和祝素素的眼睛里面都写满了不相信。
尤其是祝素素。
明明自己被慢舞绑走之后缓歌就应该被赫连怀瑜派人捉走，立马控制起来的了啊，可是为什么现在缓歌还会出现在这儿？
还有让祝素素惊讶的是，许久不见缓歌，为什么缓歌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衣着散漫，双目无神，似乎无欲无求又好像积压太久。
其实在缓歌出逃九皇子府的时候漱茗给缓歌已经偷偷塞给她一把金银铜板了，缓歌凭借着这笔钱捣腾过自己之后才颠沛流离一路来到边界，但是毕竟这些日子里面缓歌经历了太多，也难怪祝素素见到她的时候会非常惊讶了。
惊讶归惊讶，祝素素和缓歌毕竟是主仆一场，祝素素该有的礼数还是会有的：“缓歌，怎么今个还会来找到素素我的？”
祝素素强忍着心中的疑惑，表面上看上去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但是祝素素的处变不惊却让缓歌有些不高兴。
当年缓歌为了能够帮助祝素素出逃，可是放弃了自己身份和地位，甘愿在祝素素身边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女，地位甚至还比伏清矮了一截。
要是说缓歌不后悔当年的决议绝对是假的，但是缓歌就是没有想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就算是现在，缓歌也没有想着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既然闯进了祝素素的房间里面，缓歌的身份自然是暴露了。
缓歌跪下来，表情依旧很乖顺。
逆来顺受的乖顺。
“九皇妃，好久不见。”
缓歌说话的语气里就好像是天生带着几丝疏离一般。
“是啊……缓歌。”祝素素用手指关节非常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桌面。
“好久不见。”
祝素素就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缓歌的出现一般，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从容。
缓歌没有想到祝素素居然会是这种态度咬咬牙还是先质问了祝素素：“九皇妃难道不好奇缓歌我是怎么会来到这儿的。”
祝素素眼珠子一转，倒是没有回答缓歌的问题，而是撑着下巴点点头：“你讲。”
好像不怎么关心缓歌又愿意保持礼貌听缓歌诉说一般。
缓歌非常不喜欢祝素素的态度，但是眼下要是缓歌想要获得庇佑的话就还需要继续依附着祝素素，于是缓歌咬咬牙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九皇子把缓歌关入地牢时候缓歌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出来了，但是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面缓歌也算是丢了半条命，缓歌好不容易过几天光鲜日子就来找九皇妃你了。”
缓歌轻描淡写描述自己经历的这期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隐瞒赫连怀瑜曾经把自己移到家牢里面去过，漱茗带着自己出来的事实。
不过这些祝素素暂时都不需要关注，祝素素只想要知道缓歌找上自己的原因。
“所以呢？缓歌你今个究竟为什么还要找到素素我这里来？”就算祝素素在和缓歌对话，祝素素的眼睛也是没有看着缓歌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就算祝素素不开口说，祝素素和缓歌之间现在也有了一道愉悦不过去的坎了，缓歌出卖了祝素素，祝素素自然没有办法笑着对待她。
就算缓歌和慢舞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是她们的出现，祝素素也不会有后续的遭遇。
赫连怀瑜和祝素素或许就会一直过着安稳日子吧。
祝素素现在没有皇妃身份了，所以祝素素也没有什么资格苛责缓歌的，但是祝素素也绝对不会施舍缓歌一丝一毫的。
缓歌好不容易来到瞾国，是为了能寻求庇护自然不是为了来看祝素素是脸色的，缓歌只能继续把话挑明了。
“九皇妃，缓歌自然知道缓歌有对不住皇妃的地方，但是皇妃娘娘你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和缓歌我计较了吧。”缓歌觉得自己的小半辈子都过得辛酸而又不自主，说到这儿的时候缓歌甚至不由自主地抹起眼泪，“九皇妃，现在唯一可以帮到缓歌我的只有皇妃你了，九皇妃你还是帮帮缓歌我，给缓歌一个栖身之所吧。”
“九皇妃，帮帮我。”
“九皇妃，快帮帮缓歌我。”
祝素素兀地觉得，缓歌的眼神是炙热而又强烈的。
大概是因为在惨无人道的地牢里面待了太久，缓歌现在整个人的性格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但是这不妨碍缓歌继续匍匐在祝素素的脚下寻求庇护。
“缓歌……”祝素素的一双手被缓歌紧紧地攥着，就算是祝素素用力想要把缓歌的手从自己的手背上面褪下来也是无事于补。
“缓歌，你自己想想，若你是素素我，你会选择帮助你自己吗？”祝素素的话直白着就来了。
“嘶——”
缓歌脸上苦苦哀求的表情一瞬间定格了，她也不知道祝素素会有什么下文。
“缓歌，在瞾国军营这儿，现在我已经算不上九皇妃了。”就算是说出这种话，祝素素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就算素素我想要帮助缓歌你恐怕也是爱莫能助。”祝素素觉得二人毕竟主仆一场，没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绝。
可是缓歌会买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