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我····”李京生忙不迭的想要和陆姑娘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整个三楼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谁也没工夫管李京生,陆芸菁也第一时间跟着自己的父亲下了楼去追姑姑回来。
李京生身穿一身红袍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整个人就僵持在了那里,满脸的羞愧,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在楼下响彻起来,把本来刚刚喧闹过后的街道再一次弄得响彻寂静的夜空。
李京生靠窗比较近,本来也寻思着怎么走,就想着要不要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相必自己小心些再靠着气运也不会摔得太惨。
结果向下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军士,有步军有骑军,甚至还有一队五十人左右的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的包围了整个楼,从三楼望下去黑压压一片。
就在李京生疑惑发生了什么时候,军阵中一人策马而出,站在所有人前面,抬头高声冲着屋里叫道“陆芸菁!还有姓李的小儿!速速下来!节度使大人要见你们!劝你们速速束手就擒!”
那人身披全副甲胄,手中持枪,直至楼上。
“我?见我?哦········”李京生这个时候想起来,节度使不就是之前刚刚聊过的杨景文吗?既然是同时找自己和陆小姐,相必就是因为那个采花贼的事情了,难道顾宵然他们真的傻乎乎的把那家伙带到衙门了?不会啊,刘老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啊。
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整个三楼剩下的宾朋都在用一种恐惧有木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方向,李京生面色一红,提起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就往楼梯口走。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李京生的手腕。
“你们听我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李京生解释着。
“别管那么多了,跟我走,要是被他们抓到就来不及了。”耳边传来的反而是一个清脆的嗓音,根本没有提什么误会的意思。
李京生蓦然将袖子放下,才发现面前是陆姑娘,不知道为何她又去而复返了。
“来!”陆芸菁面色凝重,拉着李京生就往下走,李京生感受着从袖口传来的陆姑娘的温度,感觉自己仿佛飘在云端,木讷的跟着往下走。“杨景文是为了那个淫贼来的,这件事本来与公子无关,其中利害芸菁已经和父亲说清楚了,一切祸事都是芸菁闯下来的,公子快从后门走!离开庐州最好!”说着一推,李京生只觉得自己向后退出几步。
刚刚一直迷迷糊糊的跟着陆芸菁在院子里七扭八拐,自己根本没注意陆芸菁说什么,一心扑在陆芸菁本人身上,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推出来院落。站在了一条小街上。
陆芸菁就站在院内,眼角嗜着泪水,一脸愧疚的看着李京生,胸口起伏不定,气息紊乱。就在李京生准备再上去说两句话的时候,陆芸菁忽然伸手按在了门上,用力一推,将院子的门关上了。
“诶,我这······”李京生刚想说些什么同生死共患难之类的豪言壮语,就被人关上了房门,再看不见陆芸菁的倩影。
李京生缓缓放下手,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嘴唇,笑了出来,施施然缓步沿着小巷向着远处走去。
陆芸菁转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就快步往回走去,楼中已经乱做一锅粥,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场的都是陆氏子弟,没人能够逃脱干系,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陆氏再有钱,也不过就是一届商贾,想要和朝廷的人作对,想要和节度使大人掰手腕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陆芸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家还真就没人敢主动走出楼外,和那些手持兵刃的官老爷说上一句话。
“爹,我去吧。”一个声音让整个楼中瞬间安静下来。
“菁儿!你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陆青河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脸上尽是恼怒和急切。“你能做什么?!你去有什么用!你抓了杨节度使的义子,现在那人还生死不知,现在就算你去了杨节度使那里,他能放过你吗?能放过我陆家吗?那····那····姓李的小子呢?!他也掺和了这件事,他人呢?!”
“女儿让他走了····当初李公子出手,也不过就是帮女儿一个忙,事情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陆芸菁眼角有泪光,却依旧坚毅的扬起了脖子,执拗的说道。
“你!!你个不孝女!一人做事?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外面野也就罢了,还跟那些江湖人厮混在一起!你能当什么?!你能当得起什么?!”陆青河暴跳如雷,站在那里跺着脚高声呵斥,其余陆家子弟皆不敢言。
“三弟,事已至此,你消消气,那杨节度使也不是只有一个义子,且那些个义子为兄往日也有耳闻,没几个好东西,就算是伤了,哪怕是死了一个,想必杨节度使也不会真的在意,此番无非是敲打我陆家,这些年来,杨节度使觊觎我陆家家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不了就出出血,让他狠狠咬上一口便是。”最年长的陆家大房缓缓走出,沉声说道,一只手按在陆青河的肩膀上。
“大哥···”陆青河老泪纵横“都怪青河,都怪青河教女无方啊····还害了小妹。”
就在此时,楼外又传来了声响,却不是那些官兵再次催促,而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我李某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站在这里,来拿我啊!杨航那个老淫贼就是我抓的,我打的,我囚的,跟陆家有个屁的关系,想要跟本大侠抢风头!他陆家还差得远!”
陆氏子弟纷纷靠近门口,向外看去,只见那个一袭大红喜袍的公子哥傲然立于比武台上,俯视着站在台下的官兵头领,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