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你也是不地道,这几个人走的时候还没吃完,也没给钱,你看,小二都急出一头汗了。”睚眦调笑道。
顾宵然摆了摆手,坐下说道“几个人不开眼,想要玩黑的,那就怪不得我了,杂鱼而已。”顾宵然仰头喝了一杯茶“不过也没算白问,还真让我问出了些门道,这些人说的那个鬼哭山,是个不错的情报。”
睚眦抱着膀子拄在桌子上凑近说道“怎么说?”
顾宵然压低声音“鬼哭山可以更快的穿过梁国边境,鬼哭山还有一部分是景国的范围,属于一个比较灰色的地带,两边都不太愿意管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江湖门派,就是荒山一个,不过其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有人说是精怪,有人说是鬼魅,反正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所以两国也就没有人打着往鬼哭山里面越境的主意,也就没什么人看管把手,但是确实可以直线进入景国,去苏州也可以。”
睚眦听闻一皱眉“没人活着出来咱们就能活着出来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吧。”
顾宵然摆了摆手“就是个下下策,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现在先不想他,我们回去吧?你吃完了?”
睚眦一撇嘴“早吃完了,茶都换了一壶了。”
二人起身结账往外走,小二点头哈腰的拦住顾宵然说道“这位大爷,刚刚···和您一起出去的那几位···去哪里了?他们的饭钱还没结呢···”
顾宵然和睚眦相视一眼,顾宵然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小二手中“我替他们结了,他们啊,应该暂时是不会回来了。”小二可不管什么人结账,只要有人付饭钱,这钱就不会由自己出,掌柜的发起火来的感觉自己想想都后怕。
顾宵然和睚眦又在街上转了两圈,随后回了住所。
这住所是礼部给找的,听闻是梁都本地的一个盐商的宅子算是借给礼部和顾宵然暂住,放眼整个梁都都算是小巧精致的院落,足有四进,而此时的院落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好像是在看什么杂耍一样的热闹。
顾宵然和睚眦挤进去,才发现门口有一群人,身穿宫服,各个微微弯腰,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恭敬懂礼,而邱泽就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石狮子的旁边。
顾宵然和睚眦相视一眼,随后走过去。
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邱泽看见顾宵然二人来了,赶紧站起来,先是欣喜随后焦急道“快走快走!”
睚眦和顾宵然不明所以,刚要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身后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又十分明亮,听着让人熨帖。
回过头,才发现叫住顾宵然的人,正是那一日把自己从梁宫中带出来的老太监。身穿一身大红宫服,白眉白须,煞是扎眼。
“顾将军,您可回来了,老奴等您等了快两个时辰了。”老太监佯嗔道,看见睚眦之后稍稍惊愕,随即恭敬的见礼“见过睚眦道长。”
顾宵然疑惑道“您这是···唱哪出啊?这么大的阵仗跑到我们这门口来。”顾宵然笑道。
老太监一愣,赶紧笑着说道“老奴啊,这是特地过来恭喜您的!给您道喜了!那日不是给您拿了件蟒袍嘛,但是圣上没有下旨,所以啊,那蟒袍就是件衣服,现在圣上下旨了,这蟒袍才真的算得上是蟒袍!”
顾宵然一想到那件天蓝色的金龙蟒袍就觉得头大,心下觉得不妙就要转身走,却被老太监拉住说道“王爷,圣上已经下旨了,老奴这是来宣旨的,您接旨吧。”
顾宵然转过头来看着老太监,身形没动,二人就这么对视起来,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睚眦连忙拉扯顾宵然的袖口说道“明日就是开元大典,马上就能离开梁国,小师叔,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
声音是传音入密的,除了顾宵然以外,除非境界高深的江湖人,否则是听不到的,顾宵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才在脸上扬起笑脸,“那感情好,那···我就接旨。”
顾宵然说完之后也没有动作,老太监楞了一下,眼神看了看顾宵然又看了看地上,脸上的额笑意有些僵硬。
站在老太监身后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官员,始终没有说话,此时忽然张口说道“放肆!哪有臣子接旨不用下跪的道理!简直目无尊上!速速跪下听旨!”
顾宵然微微眯眼“这位是······”
老太监赶紧向侧面走出一步,当在二人中间,打圆场道“这位啊···这位是我们礼部的周侍郎,代表礼部前来观礼的!周侍郎!”老太监侧过脸去“宣旨之后,顾将军就是咱梁国的王爷,蓝衣蟒袍是什么爵位,想必不用老奴多说吧,藩王面圣可不跪,这是祖上的规矩,顾将军现在不跪,也是合乎理法!您啊···还是少说话的好!”
老太监和顾宵然说话客气至极,但是不代表老太监和谁说话的时候都是那么何其,对待朝中官员,无论是那一日的虞白,还是现在的周侍郎,老太监都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的。
周侍郎一口气提上来却不敢再说话,气的面红耳赤,一甩袖子向后退出三步,不再靠近这里,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老奴这就宣旨了?”老太监转过头来又一次扬起笑容说道。
顾宵然淡淡的点了点头。
老太监得令之后一挥手,身后马上有小太监端着红盘金锦的圣旨过来,老太监双手缓缓打开圣旨。
“梁帝有旨!顾宵然接旨!”老太监扬起调门,自有一股威严,看见圣旨在眼前,周围人都跪了下来,本来来看热闹的百姓今天也拣着了,亲眼体会了一下圣旨的感觉,纷纷齐刷刷的跪下,跟着老太监来的小太监也好,周侍郎也罢,连邱泽也规规矩矩的跪下,还不忘给卖呆的睚眦一个严厉的眼神,后者才后知后觉的不情愿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