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熠一摆手,伸手管顾宵然要酒坛子“不说那老东西了,快,再给我喝一口,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敢偷喝。”
顾宵然伸手递过去的酒坛在即将放入尚云熠的手中的时候,被一只手捏住了酒坛的边缘,瞬间抽走。
“谁他妈····”尚云熠转过头就像要骂人,结果张口说到一半就没动静了。
顾宵然转头的时候,只见到了一抹红色的衣摆,红色的裙摆或许会比较动人心弦,但是红色的衣摆的主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动人心魄了。
抬头处,红衣魏淮慵懒的躺在树杈上,仰头灌酒。
“师父,您怎么····您老怎么来了?”尚云熠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也不敢在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树下了,而是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毕恭毕敬的对着魏淮作揖说道。
“咕咕咕咕····呃····哼。”魏淮猛饮几口酒,然后垂下酒坛,俯视着尚云熠冷笑道“好小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不差,有点意思····”
这句话说完之后尚云熠整个人如坠冰窟,赶紧谄媚的笑道“哎呀,师父您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吹牛嘛!顾宵然来了我不得跟他吹吹牛?我哪敢跟您造次啊,您说是不是!”
看着赶紧表忠心的尚云熠,顾宵然虽然想笑,但是也不好继续坐在地上,站起身来和魏淮见了礼“晚辈顾宵然见过武安侯。”
魏淮瞥了一眼顾宵然“顾将军~就不必多礼了,您现在的官职比我也低不到哪去。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魏淮随手一抛,将酒坛扔到顾宵然的怀里,然后淡淡的说道“面也见了,酒也喝完了,尚云熠我就带走了,等你们从南梁回来的时候,你们再见吧。”说完之后,不顾尚云熠的挣扎,一把抓住尚云熠脖领子的衣衫,将他整个人拖拽着一闪而逝,尚云熠的哀嚎在空中愈行愈远。
“告诉睚眦!我欠他一顿!饭!”
顾宵然呆呆的看着这对奇怪的师徒,哭笑不得,仰头喝了一口酒,重新坐下,今天···就喝完了酒之后再说回客栈的事情吧。
酒是黄酒,是嘉兴的花雕,不似北地的烧酒,入口甜柔,有股子药味,顺口,但是却上头。等到顾宵然回去的时候已经晃晃悠悠。
夜半三更,杭州城城主府中,后院的石板上,尚云熠精赤着上半身舞剑,手中剑招凌厉快速,时而又缓慢如牛。
面前不远处的魏淮仰躺在石阶上,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酒壶,醉眼朦胧的看着月亮。
“错了,重来。”魏淮冷不丁的张口说了一句。
尚云熠不敢造次,赶紧重新站定,再继续练剑。
“又错。”魏淮微微皱眉,盯着尚云熠,右手中指拇指一捻,一滴酒水从壶口诡异的流出来,凝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浮在魏淮双指之上,随即屈指一弹,水滴激射在背对着为坏的尚云熠的后心,将尚云熠整个人打趴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起来,继续。”魏淮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尚云熠皱着眉又耍了两剑之后忽然一个气恼把手中剑插在了地上。“不练了!不练了!打死都不练了!你打死我吧!”
魏淮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练了?”
尚云熠偷瞄了两眼发现魏淮没有准备打他的意思。小声的说道“反正现在我的剑术也凑活了,能出去闯荡江湖了,你就放我出去跟顾宵然他们一起走呗。”尚云熠可算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了口,赶紧说完之后补充道“闯荡闯荡就回来!回来之后再练剑也不迟。”
魏淮眼神略显落寞“不行。你才七品。”
尚云熠走过来蹲在魏淮的身边说道“师父!我知道您爱护我,但是现在小宗师都不能奈我何了啊。”
“爱护?”魏淮忽然睁了睁眼,好像气笑了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爱护你了?退一万步,虽然你现在能和小宗师一战,甚至是大宗师,但是也仅限于用剑的高手,换做那青牛山的道士一般的修习内功的半步圣人,你打得过?不自量力!”
魏淮被说的哑口无言,胸膛急剧起伏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闯荡江湖啊?”
魏淮喝了一口酒,声音有些小的说道“杭州不好?”
“杭州好啊,但是江湖儿郎江湖死,就该去江湖闯荡,更何况平安楼····”说道平安楼之后尚云熠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找平安楼的茬,得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别想了,先好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把剑术练好,什么时候你能和那个青牛山的道士过过招,再说下山的事情吧,不过按照你现在的速度应该快了,等到他们从南梁回来···就差不多了。”魏淮这番话说完之后尚云熠第一个反应不是说赶紧练剑把自己的水平练起来,而是开始热切的期待顾宵然他们赶紧从南梁回来,然后把自己接走。
啪!
又是一颗酒浆打在了尚云熠的背上,然后吃痛的尚云熠赶紧抽出长剑继续练剑,单手剑依旧凌厉破风。
过了半晌,尚云熠借着剑势回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魏淮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城主府后院的最深处,有一个竹楼,不大,只有两层,这是魏淮的居所,哪怕是尚云熠也不敢轻易前来。
此时的魏淮就坐在竹楼的房顶,他的身边,也站着一个人,一个带着兜帽面覆纸面具的人。
“你怎么来了,不怕我杀了你?”魏淮抬起酒壶张口喝酒的时候发现酒壶已经空了又放了下来。
“不怕,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怕个屁的怕,你····准备把这小子教成剑圣?”面具人笑着问道。
“恐怕不行······我并不擅长剑道,一旦他到了小宗师境界,我就教不了他了,未来的路要他自己走,或许顾宵然那个便宜儿子能和他有些相似。”魏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