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你们自己小心。”瞿青书整个人如一只大雁从天而降,随后沉声说道“礼尚往来!才是君子所为!”他突然拔高声调,伸手在身边的树干上用手背轻敲一下,一人抱合的大树剧烈颤动起来,树叶被震落如雨,瞿青书大袖一甩,甩出一股劲风,树叶如同一柄柄利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哆哆哆哆!
树叶上夹杂着真气与劲风,穿透无数树干粗一些大树还好,细一些的树干直接被斩落在地,一时之间,整片树林烟尘四起,木屑横飞。
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惨呼一声落了下去,摔在泥土中,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之声。不管刚才那些叶子造成了多少伤害,至少正常人这么一摔应该也没了大半条命了。
“不管他,我们跟上梁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飞和韦胥的速度太快了,藏在暗中的刺客好像根本没有对二人出手。顾宵然三人赶紧追上去。
却发现脚下的树林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青石铺就的路,这条路没有衔接到官道上,而是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山林中,好像随意找一个地方开始修建,最后通向了山深处。
“这里怎么会有路?”韩熙济嘀咕了一句。瞿青书皱眉道“小心有诈,我们还是在树上走吧。”三人依旧没有下来,一直保持在树上飞奔。
令人诧异的是,这条路好像极长,不算宽的青石路路面上整洁异常,好像时常有人打扫,且石色发青,分明就是刚刚铺就不就的样子。
“是梁飞他们!”顾宵然轻呼一声,只见山林深处的青石道路上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分明就是梁飞和韦胥。
顾宵然三人落在二人身边,梁飞赶紧说道“二哥!味道就在这院子里面。”
抬望眼处,才蓦然发现,五个人已经站在了一个大院子的门外,眼前正是两扇宽阔宏伟的院门。
这院门未免太大了,一眼望过去简直如京都的王城城墙正门一般,让人不禁怀疑是什么样子的方式,能够把这么巨大的两扇门运送到这深山之中。
这个院子占地极广,两侧几乎看不见院墙的边界,院墙极高,目测有三丈上下,简直如大理寺的监牢一般。
但是诡异的是,这个院子外墙上尽是红绸与红灯笼,仿佛有大喜事一般,更像是迎亲的样子。
“天巧楼?这是···什么地方?”韩熙济看着院门上高挂的匾额喃喃自语道。
“天巧者,三十六天罡第三十六星,天巧星,不知道这个院子叫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顾宵然喃喃道,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嗨呀!管他天巧天娘的!老子刚才就说一掌轰碎这鸟门!直接进去就是了!这小子非要等你们!真是不爽利!”韦胥皱着眉头暴躁道。
“不用想了,这里是···平安楼。”瞿青书的眉头皱的极深,面色不悦道“我青书剑派同郡也有一个平安楼,匾额上写的就是天杀楼,当初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含义,现在看来,坐实了瞿某的猜测,所有的平安楼都是按照天罡进行命名的,天巧星是三十六天罡中的最后一颗星辰,这么说来,平安楼···至少有三十六楼。”
“这么多!?”韩熙济转过头惊讶的看着瞿青书“江湖盛传平安楼不过就是十几楼而已啊?怎么会有这么多?”
瞿青书轻轻摇头“瞿某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平安楼至少在二十楼以上,江湖传闻不过就是捕风捉影而已,毕竟现在的平安楼已经不仅仅在景国有,北唐,南梁,都有。”
“这么说来,那什么天杀楼瞿宗主您去过了?!那不是有多少个鳖孙都给他收拾了?竟然敢建在青书剑派的旁边,他们也真是活够了。”梁飞笑道。
瞿青书转过头看了梁飞一眼,随即轻轻摇头到“说来惭愧,当初瞿某确实是抱着铲平平安楼去的,但是那天杀楼中也有圣人,我与他都未出全力,也都奈何不得对方,最后只能各退一步,在郡内互不侵犯而已,毕竟我青书剑派中,除瞿某之外,善战者并不多。”瞿青书面色惭愧的说道“是瞿某的不是。”
顾宵然赶紧打圆场“不会!这平安楼势大,瞿宗主你终究只有一个人,就算是平了那天杀楼,还有至少三十五楼,会去青书剑派寻仇,所以你当初也没做错什么,这件事情,终究不是一人一宗门能够解决的。”
“闭嘴!别他娘的废话了!你不管你儿子!老子还心疼老子的徒弟呢!一句话!走不走!要是走?!老子打头阵!”韦胥实在受不了这几个读过书的人酸儒的味道,怒吼一声。
“走!”瞿青书好像有些怒意,沉声说道“瞿某殿后!”
“哈哈!好!”韦胥大笑一声,长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衣衫都鼓荡起来,仿佛一下子将整个人的身躯都撑大了几分,周身气机暴涨,瞬间拔升到虚圣巅峰的水平,气势逼人。
“给老子!”韦胥大喝一声,右脚向后一退,随即一步踏出,双掌伸向身后,随即身子猛地前倾,一步踏出,轰然落地,双掌借力拍在身前,狠狠击掌一下,“开门!”随着韦胥的一声爆喝,掌风在双手合十的一瞬间爆炸开来,哪怕不是受力方向的顾宵然等人站在韦胥的身后也被掌风的余威震得向后连退三步,唯有瞿青书能够巍然不动。
一声清脆的击掌之声过后,整个院门,带上高高的院墙,都被一股狂风吹的向后倒去。
院墙上的雪白漆色寸寸龟裂,屋檐直接吹上天空,地基连带着泥土直接翻倒在地上,如同地龙翻身般的巨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响彻深山,轰隆隆声不绝于耳。
本以为是要一拳砸烂院门,谁都没想到韦胥这个武痴这个疯子竟然双掌将整个院子的院门尽皆掀翻。
“这才叫做,‘踏过’门槛,不是吗?”瞿青书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双脚站在天巧楼的牌匾之上,嘴角弯出一个儒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