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的景王二十年当朝,从来是以勤政爱民著称,每年不开朝会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很多大臣官员在心里都嘀咕自己的景王是不是从来不会生病也从来不会有懒这种念头。
这一日的清晨如同往常一样,天还没有亮,就有许多官员坐着自家的马车赶到了王宫外等候,下了马车之后纷纷与自己相熟的官员坐而论道谈天说地,等待着王宫的大门打开。
“来碗茶,两个酥饼。”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官员坐在了每日清晨都光顾的小茶摊,熟悉的喊出了每天早上自己都要来一份的酥饼,这间茶摊就在王宫外的直街拐角处,走到王宫的门口不过百步,只要在这里等待王宫大门打开,看见之后再走过去就完全来得及,这家的老板也是因为常年招待上早朝的大人们,才早早的开了铺子。
随着一声响亮的“来嘞。”热腾腾刚出炉的酥饼就被摆在了桌子上,老人喝上一口热茶,驱驱深秋的寒气,紧了紧自己的官服领子,才慢悠悠的拿起一个酥饼准备下嘴,但是还没吃,就见另外一个身穿官服的大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老人抬眼看了一眼,旋即笑道:“赵大人,怎么,今日有兴趣陪老夫喝两口茶了?老夫记得你往日可是不喜欢这小摊子的茶水,总是说老夫在喝茶叶沫子,怎么,你也要···来点茶叶沫子?”
被老官员调笑的中年官员笑着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也不想啊,但是太冷了,刚才,我听宫门前的黄门说,今日王上有事情,朝会要延后起码一个时辰!”说着,中年官员不见外的从老官员的盘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酥饼,双手捏住酥饼轻轻掰开,露出里面微微冒着热气的糖浆。
“一个时辰?平日里面王上可是勤勉的,怎的今日,就要延后这么久,而且黄门说了起码,那也就是说今日我们在,门口怕是一个时辰都不止啊,不成,我的再要两个酥饼。”言罢,老人对着摊主招了招手,又要了四个酥饼,有两个是给中年官员的。
“再来一碗茶!”中年官员补充道,旋即咬了一口酥饼,“嗯!这酥饼确实不错啊,怪不得你王大人天天吃,我之前嗤之以鼻,现在看来您确实是老饕啊。”中年官员咬了一口又甜又酥的酥饼,心情大好,开玩笑道“如今三国鼎立,西边还有西蛮蠢蠢欲动,我景国的国力最盛,但是如果说到下一代,我景国却是唯一没有继承人的国度,我国公主有三位,但是世子却是一个没有···王上此时莫不是···”说完,赵大人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吓得一边的王大人赶紧按住了赵大人的嘴,也不顾自己的手上有多少的酥油,怒道“慎言!我一直以为你赵大人老成持重,怎么这等话也敢说!”
赵大人推开王大人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您看看您,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不知道缓急轻重,这附近也没有旁人,就算被听去了又怎么样,说到底,我们这帮做臣子的还不是为了我国的未来担忧,都说白龙鱼服,也不知道我们的王上在民间有没有一两个子嗣什么的,我记得当年王上还是世子的时候可是有传闻,他和那唐···”赵大人夸夸其谈,王大人的脸都要气青了。
“闭嘴!那个女子的名字你也敢说?!在景国官场,你要是想要活的久一点,官帽子大一点,最好就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你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怕,我还想要顺顺当当的告老还乡呢!”说完,老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还不忘拿走了自己的三个酥饼。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赵大人也不追,笑呵呵的往自己的嘴里继续塞酥饼,今日早朝延后这么久,赵大人已经准备回到车厢里面睡一会了。
顾宵然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来时还有一队不小的人马,顾宵然和梁飞二人身后还跟了几十个焰燚军的士卒,清晨出门,由京都西门而出,北上去景国的北疆观城。
从鸿胪寺走的时候,跟栾梦蝶姐妹二人道了别,但是依旧被栾梦蝶的妹妹纠缠了好久才能够脱身,这个丫头自从在顾宵然这里接受了一部分的元气之后就把顾宵然当成了可口饭菜一样,总是要跟着顾宵然,顾宵然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这个姑娘的怀中挣脱开来。栾梦蝶不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愿意缠着顾宵然,但是站在离顾宵然不远处的地方总是跃跃欲试的想要说什么,不说顾宵然也猜得到,应该是想要跟自己走,但是顾宵然不可能让,也就压根没有去问这个问题。
栾梦蝶姐妹就站在那里目送顾宵然走了,身边站着那个卖相极佳但是着实有些混蛋的李京生。
顾宵然二人从城门出发的时候,还是清晨,哪怕是往日车水马龙的京都,这个时间也只有寥几辆从城外赶到城内的送菜的马车从西门驶入。
顾宵然走到城门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门上隐隐有从城后东方升起的朝阳的光辉,让顾宵然看不清城墙之上的景色。
“怎么了顾二哥?!”梁飞看见顾宵然不走了,转过头问。
顾宵然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
城墙之上,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城头,目光落在缓缓西行的队伍之中,看着那个身后背着一长一短两个白布包裹的年轻人的背影。
“就这么走了?”一个胖子站在中年男人身边,也看着那个队伍,但是因为个头不算高的缘故,站在城墙上只能跳着脚。
“不然···你以为呢?难道···你还盼着看上一场大戏?”男子挑了挑眉毛问道。
“哪儿能啊!我这不是也盼着您能够得偿所愿嘛!他这一走···”胖子怅然若失道“我这老丈人也一时半会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