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匪寇忽然勒马而停,为首的一名手持板斧的汉子左右看了看。对着身旁一个小喽啰说道“小兔儿,二当家回来了吗?”
小喽啰赶紧摇头说道“没呢,二当家昨日去城里喝酒,误了时辰,现在还没回呢。”手持板斧的汉子皱眉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身后马上的灰袍老人呲牙笑道“陆老,要不您先回山上歇息,老二和几个兄弟应该是去追那几车婆娘了,今天压阵,辛苦您老了。”汉子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
老人之前坐在马背上不动如山,一直是闭着一双眼睛的,这个时候忽然缓缓的睁眼,轻呼一口浊气,张嘴时幅度不大,但是声音传的极远。“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老夫早就发现你们了。”
顾宵然和睚眦躲在树丛中,尽可能的压抑自己的呼吸气机与心跳,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顾宵然刚想要问问睚眦这贼老头是不是在诈自己二人,但是睚眦已经率先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一众匪寇。
顾宵然只能也随着他站起了跟了上去。
“老前辈好本事,晚辈算不到您,您能算到晚辈,看来数算一门上,晚辈还得多磨炼两年。”睚眦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说道。
那老人坐在马上也没有言辞犀利,而是淡淡地说道就像和朋友拉家常一样的说道。“小兄弟言过了,刚刚老夫算你的时候,你也在算老夫,这一点老夫注意到了,但是你不应该走到火离位去,改变自身的方位来压制老夫的方位固然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也容易暴露你自己,如果再多磨砺两年,你未尝不是一个好手,可惜啊,这么年轻······”老人缓缓的把插在袖中的双手伸了出来。“就要死了······”
顾宵然也懂些相术,但是远不如睚眦,此时听到老人的意思,再傻也听得出来,这老头要杀人!
“前辈好手段,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老前辈是那个道观的道长?”睚眦就像是没听到老人要杀人的话一样,还在温文尔雅的问着。
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夫不是道士,也不是来自于道观,你就不要试探了,没用的。”说着老人不再和睚眦客套,整个人从马背上凭空掠起,双掌推出分别推向了顾宵然和睚眦。
睚眦的修为已经回复的七七八八了,此时浑身一抖破开老人锁定了自己的气机,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后疾驰。
顾宵然则只是轻轻的让自己丹田的金色真气外泄一丝,就破开了气机锁定,侧向闪身打了个旋儿,错开那一掌。
轰轰两声,两掌的力道轰在地上,将树林间的草木压折一片。
“都不简单啊···”老人先是一愣,好似没想到两个后辈能躲得开,而后轻轻叹息一口气,身形缓缓飘落在地上。
一边的匪寇这几个呼吸没有闲着,显然还算是训练有素,迅速策马围成了一个圈,将顾宵然睚眦围在其中。
“小师叔,我来老的,小的你来,如何?”睚眦小声和顾宵然说到,眼神还是落在了老人身上,咧嘴一笑。
顾宵然呼了口气,看了看身边二十几骑的匪寇,点了点头,但是依旧是瞟了一眼那老人和身后的板斧大汉。“你行不行!?”
“行!”睚眦双手一震,青色书生袍子本有些宽大的袖口顿时转了两圈,紧紧的缠绕在睚眦的胳膊上,睚眦向前一步,负手而立。“青年山小道睚眦,请前辈赐教!”
老人站在离顾宵然二人五六丈远的地方,花白的眉头挑了挑“青牛山啊···好地方啊···”好像在怀念些什么。
顾宵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大小周天内的真气依次流转,同时谨慎的维持着褐袍僧人陈抱一渡给自己的金色真气不要有丝毫外泄。
顾宵然的身形一动,睚眦也动了,一人向周围的匪寇,一人向身前的老者,而那板斧大汉只是双手抱胸坐于马背,一副乐享其成的样子。
顾宵然先到,靠近一匹马时,马上匪寇举刀欲劈,顾宵然左手散手用巧劲黏住匪寇的刀身,一扯而下,半空中递出右手,在匪寇胸口闪电般一抖,指拳掌三连击一闪而逝,将匪寇的背后衣衫尽皆震碎,整个人无力的摔落在地上。
睚眦也栖身老者身边,右脚稳住身形,左手左下,右手右上,在老人面前抱了一个圆,而后大圆化小圆,小圆化双掌,身子一弓,双掌齐出,轰向老人胸口,老人微微侧身举起一臂向后,随即又探回,以掌对掌。
二人手掌一触而反,各退三步,老人一掌,睚眦两掌,高下立判!
一掌之下,震动周围大树,气机炸开让匪寇们不算精心调校的劣马顿时都受了惊,匪寇难以驾驭马匹,就很难再为难顾宵然,顾宵然抓紧时机,全力催动心法,右手在背后一探,抽出王不死借给他的漆黑铁尺,整个人如一道鬼魅,在树林中辗转腾挪。
睚眦一击不成就不再轻举妄动,而是摆好散手的架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老人。
老人面色凝重,过了一会缓缓说道“小子,本事不赖,有八品巅峰了,不过你想打败老夫,还差点火候。”老人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睚眦向后撤了一步,上半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两人周身气机于无形处激烈碰撞寻找对方的破绽。
“前辈这样的高人,为何给一个小小山寨为虎作伥。”睚眦面容冷峻。
“小子,你知道极乐登仙岛吗?”老人却是笑了,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听闻过,没见到过,听师父说也是一个道门分支,不过却是鱼肉乡里,为求长生不择手段,不惜祸害无辜百姓的姓名,算是魔教邪派一流,三十年前就被各大门派联合在一起给铲除掉了。”睚眦缓缓说着,大概明白了老这的意思。
“是啊,老夫就是极乐登仙岛的人,老夫就是魔教,是邪派,是天下共敌,不跟流寇山匪走在一起,难道和官府走在一起?”老人呵呵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