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绣起床之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被褥冰凉的温度,表示慕渊已经起床很久了,乔锦绣莫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这就像是好学生说自己不起床,结果其他人听进去后,纷纷照做,谁知道他最后不仅起床了,还将作业全部都写了。
乔锦绣此刻有强烈的预感,那几位武官必定是在后院查看结果了。
果不其然——
她一到后院就看到了这番场面,慕渊眉目俊朗,衣着整齐的长袍,一丝不苟的装扮,正为众人解释着制作方法。
“当真是比起木质的结构好上不少。”其中一位官员感叹不已“如若当真用上水泥,那么河东人民的居住环境就不用愁了!”
“对啊对啊!”大家皆是在感慨,“这二小姐是真的聪慧。”
慕渊见状,眸底闪过心满意足的意味,没想到抬眸正巧对上乔锦绣的视线。
她正靠在后面的墙壁上看着他,双臂交叉,气定神闲,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你睡醒了?”
慕渊走了过去,轻声问道,看见她比平日好上不少的神色,心底也多了几分安慰。
要是把她累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哼。”乔锦绣现在并不是很想理会他,哼哼了一声,走到了各武官的面前,“大家觉得怎么样,各位对这种水泥的制作满意吗?”
“满意。”众武官并未犹豫,实话实说,“二小姐的做法当真是好极了,我们建议尽快进行修房的计划。”
“那好。”乔锦绣心满意足,眉梢上都染上了笑意,“那我即日就将此事张贴于城门口,让百姓都知晓。”
“嗯。”武官点头,其中为首的叫做李云,他主动站出来,“二小姐,我愿意负责此事。”
“甚好。”乔锦绣知道这个人,之前便为修筑河堤的事情出了不少力,“那就辛苦你了。”
你来我往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乔锦绣送走了几位武官,准备回到厢房攥写一张告示,没想到慕渊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写的?”乔锦绣无言,瞥了旁边的他一眼。
对方面色如常,手中拿着的是刚刚从衣摆处拿出的告示。
两人正欲走向城门,未料中途出了意外。
慕渊眸底漆黑,面色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将乔锦绣护在身后。
“你就是乔家二小姐?”男人面色不善,态度嚣张,视线直直地想要往她的身上瞧,毫不避讳。
“你有什么事?”慕渊见状,更是将乔锦绣护得更紧,挡住他的视线。
“啧。”男人瞧见他的这副模样,心下不爽,出言讽刺道:“你是她的狗?这么护主?”
慕渊并未有所反应,面色如常,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乔锦绣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她拍了拍慕渊的臂膀,走到一旁,面上满是戏谑:“你找你爹干嘛?是肚子饿了想找娘喝奶了?”
“……”慕渊听见她这话,彻底无言。
她究竟是在哪里学的这些骚话,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名门闺秀说得出这样的话。
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果不其然,男人面上满是恼怒,他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妇人,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
“你是什么人?”乔锦绣眼眸一眯,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身影健硕,面目俊朗,她觉得若是前人态度好点儿,这气质和慕渊有的一拼。
“我,白霁是也。”眼前的人眉峰一挑,笃定乔锦绣认识他的模样。
慕渊闻言,视线转向乔锦绣,而她确实微微一愣。
没想到白浩的兄弟竟然是这副模样的?!
这和白浩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了。
“走吧。”乔锦绣面上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怪不得白浩当初答应得这么爽快。
现在想来,对方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
“怎么回事?”慕渊眉头微蹙,何曾见过乔锦绣这般妥协的模样呢?
“他是白浩的弟弟。”乔锦绣耷拉着双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干了一桩赔本的买卖,明明她记得在书中对白霁的描写,可是十足的少年气息啊。
可眼前这个……乔锦绣眼里满是审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依旧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嗯。”慕渊闻言点点头,眸底依旧是疑惑,“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就是那个隐藏条件。”乔锦绣汗颜,说出来的话带着底气不足的意味,“我等会儿回去再跟你说。”
慕渊直觉不妙,听她说的话心下了然,看来是被白浩阴了。
“果然,我就知道楼兰与河东联盟得太过顺利了。”他低声吐槽,一字一句地叫乔锦绣听得清楚,她怒瞪了慕渊一眼,不由得反驳道:“人不可貌相,万一他是个宝藏男孩呢!”
“噗!”白霁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抬手拍了拍乔锦绣的肩头,嗤笑出声:“别对我有太大的期望啊。”
……
乔锦绣无言,看来当事人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清晰啊。
她又能保持多久的幻想呢?
“我可能就是他派来折磨你们的吧。”白霁的声音变得低沉,与方才的嚣张不同,乔锦绣闻言微愣,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她唇瓣微抿,斟酌片刻开口:“你先同我们一起前去城门口张贴告示,我一会儿带你回乔家。”
“行嘞。”白霁又恢复成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走到两人的身后跟着,打量着这个白浩告诉他的人——乔锦绣。
“你跟在她的身边能学到许多的东西,小霁。”白浩的话又盘旋在他的耳边。
白霁嗤笑出声,不过是一届妇人,他不懂得究竟是有什么可以让自己跟着学习的,难道是要他跟着学习如何怀孕生孩子?
他的眸底满是戏谑,上下打量乔锦绣,不过是模样出众了些,而且说话还带着刺,十分伤人,也不知道这样的母老虎是怎么嫁人的。
慕渊还当真是能忍,果然做军长的人都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