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听到冉冉在哭叫，心里急得不得了，直冲南歌大叫：
“快点，再快点！”
南歌不明就里，但是，脚下还是加大了油门，嘴上则叫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都要哭出来了。
在南歌的记忆当中，谢欢绝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人。
几乎没什么能让她哭的。
她说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遇到麻烦，应该冷静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哭哭啼啼。
现在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谢欢不说话。
又开了五六分钟，车子终于到达清海路12巷。
这边属于老城区，遍地全是老房子，小弄堂，巷子里车子是开不进去的，但巷口，有个停车场。
顾深刚到，正在下车。
南歌把车窗降下，叫了一声：“顾深。”
听到叫，走了过来，等她把车停好，他给谢欢开了车门。
“快，快去11号看看，刚刚我听到冉冉在哭，好像被带走了。”
谢欢早在车子里戴上帽子，用口罩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急得发红的眼睛。
下车后，她不顾一切往巷底狂奔起来。
顾深紧跟其后。
一头雾水的南歌，紧紧追着。
*
11号是巷子里的一处小院子里，外面有高高的围墙，里头有一座破旧的住宅楼。
门是半掩的。
院子里搁着一张小桌子，五个男人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在打牌，嘻嘻哈哈闹着，笑着。
看到跑进来两女一男，他们目光唰唰唰看向来人。
其中一个叫道：“干什么的你们？”
谢欢没理会，看到楼梯在院子里，是用铁板焊接的，她什么都没说，噔噔噔跑了上去。
男人们见状，追了上来，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谢欢挂断和冉冉的通话，回拨过去，嘴里急切地叫了起来：“冉冉……冉冉……冉冉你在吗？”
没人回应。
与此同时，有一阵轻微的来电声从最后一间房间内传了出来，她顺着声音踢门而入，杂乱的小房间内空无一人。
一条破被子底下，谢欢找到手机，却不见冉冉，顿时有种被人挖了心的痛苦，在她四肢百骸之间漫开。
她猛地掉头，跑回来，冲那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怒吼：
“被你们拐来的孩子呢？刚刚还在和我通电话，人呢，她人呢？”
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完全是失控的。
“什么小不小孩的？我们这里只有男人，你要小孩，哥哥我可以给你肚子里塞上一个！”
其中一个尖脸的男人口出污秽之语，笑得贱贱的。
“顾深。报警，马上报警！”
谢欢觉得自己要彻彻底底疯掉了。
又是只差一步。
再次失之交臂。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
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哪怕闹得天下皆知，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孩子救回来。
顾深比较冷静，拍拍她的肩，劝了一句：“冷静，你冷静一下！”
随即，他沉着脸指着那几个男人：“几位，我们家有个小女娃，五岁，长得很漂亮，被你们弄来了，刚刚还在这里。现在，我们只想把孩子带回去。只要你们把孩子归还，我们保证不追究。但如果你们不归还，我们会报警，你们谁都别想跑……”
这叫先礼后兵。
那尖脸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冷笑道：“妈的，没凭没证就指控我们拐卖小孩，你有病吧？跑上门来找麻烦，兄弟们，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他们一窝蜂冲了进来。
顾深面色一紧，抓起谢欢的手，欲夺路而逃。
谢欢不干，今天要是不能探到冉冉的下落，那她还配当妈妈吗？
她发了疯一般，抓起一把扫帚冲上去。
南歌练过一些自卫术，她见谢欢豁出命去的样子，只能舍命陪君子。
顾深呢，虽然没怎么打过架，但为了谢欢，他也开始以命相搏。
以三敌五，他们几乎没什么优势。
结果呢？
五个混混很没用，被打得嚎嚎惨叫。
谢欢将为首的尖脸男人按在地上摩擦时，心急如焚地直叫道：“说，那个小女孩呢？快说……”
“刚……刚被带走了。疼，美女，轻点轻点的……”
“谁带走的？”
“黎老大的人。”
“黎老大叫什么名字，住哪？”
“黎昌，城中村。”
“地址。”
“白玉街城中花苑17号。”
谢欢听罢，扔下混混，转身，拔腿就跑。
*
城中村。
黎家门口。
一辆车停下。
小萌娃下了车，左望望右瞧瞧。小眼神很紧张，带着害怕。
年小刀坐在傅渊的车里，看到了冉冉，立刻狂喜地下了车，激动地大叫一声：
“果果。”
冉冉听到了，转头一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狂喜，小腿蹦跳着飞奔而来：
“小刀哥哥，你怎么来了呀？”
年小刀看着小孩奔跑着冲进怀里，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忙把小娃娃抱住，心内是无比内疚的：
“抱歉，全是小刀哥哥不好，又把你弄丢了。害怕了吧！”
“不怪哥哥，不怪哥哥，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冉冉摇着头，把小刀哥哥抱得紧紧的。
什么是坏人，她已经领教过了。小刀哥哥是顶顶好的好人。
“小娃娃，跟我进去。”
胡子男走过来，想要拉她走。
年小刀紧忙宝贝似地护着，“别碰她。我带她进去。”
他抱起冉冉走进黎家。
进到一间小房间，冉冉看到小叔公，正坐在一张麻将席前，闲闲地摸着麻将玩，他对面坐着一个脸带刀疤的男人。
黎昌转头看到了小小少年，还有那个小娃娃。
真漂亮。
将来肯定是一个美人坯子。
这种货色，若是卖给那种喜欢幼童的富佬，是很值钱的。
有些富佬喜欢养着漂亮女童，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然后在最美的时候，让她们变成性感的小女人，再把这些人培养成精通伺候男人的玩物。
可惜了，竟被傅渊先一步看上了。
“傅律，您要的人，我已经给您送来了。”
黎昌点了一根烟，懒懒吸了一口气：
“现在麻烦傅律从我的地盘离开。”
傅渊又见到可爱的小果果了，穿的还是那天的衣裳，脏了一点，头发没梳小辫子，披头散发，看上去有点狼狈，左脸红红肿肿的，像是挨过打。
在群大老爷们，居然对一个小娃娃动手？
一道寒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真他妈，该死。
小果果受的罪，不能就这样白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