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地狱般的地下密室。
谢欢蜷缩在角落里,她身上伤痕累累,新伤夹着旧伤,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被关进来好些天了,挨过打,饿过肚子,昏死过,她知道的,不管自己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被困于此,每天只有少量的水和食物。
为什么有伤?
因为爱伦就是一个疯子。
只要她一喝醉,就会跑进来,让人把她捆起来,对她使用鞭子,一边打,一边骂她爹。
这是一个精神状态极度扭曲的疯子,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
她要是不管她的死活,谢欢就只能没日没夜地困在密室内。
每天亮灯的时间没几个小时。
爱伦要是想来折磨她了,就会把灯打开。
其余时间,四周永远是一团漆黑,静寂无声。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
而是一直这么延续着。
她被逼得发疯发狂过,曾冲着监控的方向大吼大叫,可没用的,没有人会理她。
明明她活着。
却好像死了。
这种被世界遗弃的绝望感,不断地啃噬着她的意志。
天天在睡。
夜夜在睡。
醒了,却像在梦里。
在梦里,她还能笑。
睁眼,她只有恐惧。
真的会被逼疯的。
这一天,灯亮了,升降式楼梯又降了下来。
爱伦再次出现。
一道铁栏杆将她和她隔开。
即便她愤怒得想吃人,却碰不到她——也伤不到她,她浑身无力。
今天的爱伦,精神气爽的,打扮得也挺漂亮,笑着说道:“知道你无聊,来给你看看你老公和他新太太的日常。”
密室内挂着一块投影幕布。
爱伦把自己手机上的画面投了上去。
谢欢面无表情地从地铺上坐起,看着自己的丈夫傅渊正陪着那个冒牌货:
病床上,冒牌货在挂水。
傅渊扬了扬手上刚榨好的果汁,柔声说道:
“来,喝点果汁。等一下中饭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冒牌货想了想:“我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了,你就照着我平常喜欢的做吧……”
说着,她伸出了手,“我能再抱抱你吗……傅渊,我心里很不踏实。刚刚又做噩梦了……”
傅渊立刻就把她搂进了怀,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肩:“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看到这一幕,谢欢的心,撕痛得厉害。
画面一转。
半个月后,冒牌货出院了,三个孩子都出现在了画面当中,他们一个个开开心心的,手拉着手,来到了病房。
冉冉说:“妈妈,妈妈,让我摸摸你。冉冉想你。”
朵朵说:“妈妈,妈妈,让我抱抱你。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北临说:“妈妈,妈妈,让我亲亲你。你不顾一切来救我,北临会一辈子爱你的。”
娇嫩的小脸。
稚气的嗓音。
他们围着冒牌货,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亲——他们都好爱好爱妈妈。
那是谢欢最最渴望看到的画面,一家团聚,合家欢笑,结果呢,却被人取而代之了。
这真的太刺痛她的心脏了。
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画面又一转。
晚上,房间,冒牌货穿着丝质睡裙,躺在床上,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傅渊洗完澡出来,来到床上,看了看她,笑着说道:
“这裙子真好看。”
冒牌货含羞答答的,“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傅渊睇着:“你好看。”
冒牌货忽勾住了傅渊的脖子,娇娇地问:“有多好看?”
“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傅渊勾了勾她的鼻子,还吻住了她的唇,直接就把她推倒,若不是傅渊有电话过来,他们接下去会做更亲密的行为。
……
这样的画面,不知有多少段。全是温馨的家庭生活。
冒牌货已经完完全全取代了她的家庭地位。
傅渊没有认出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和她做起了恩爱夫妻。
关了这么多天,谢欢心里那点希翼,在这一刻,被全部摧毁了,眼泪簌簌直下,可是她没办法怨恨傅渊。
他也受骗了。
可她就是难受,有一种整个世界都被摧毁的痛苦,在血脉当中回来折磨着她。
而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瞧瞧,看到了没有,你输了,这个男人没认出来,并且还和佟眉上床了。他们没避孕。用不了多久,属于他们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哦,对了,床戏那段,我没带过去,但我帮你看了,非常精彩。你的男人,在床上的确很厉害……”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若说谢欢不心痛,那绝对是假话——自己的丈夫在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这种事,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
如果是男人出轨,那么,作妻子的自然有足够的理由去憎恨。
可问题是,对于傅渊来说,现在他所面对的人,就是他最最爱的妻子,他和她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他没有任何道德上的犯错。
可事实上呢!
她没有发出痛苦的大叫,她越痛苦,爱伦就越兴奋,她怎能让他如愿?
什么也不说。
她选择闭眼。
张爱伦见她没有反应,很不满,情绪莫名就激化了,大叫起来:“谢欢,你为什么不哭,不叫,不恨?这个男人,他已经背叛你了……”
预期情绪得不到满足,她立刻愤怒了。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神经质。
她淡淡道:“我不在乎了。既然被你控制在这里,既然我逃不出去,那我就当我死了。我死了,他另外有女人不是很正常?”
“可他以为那是你啊……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爱伦很想看到她发疯。
谢欢忍着那份恶心,只淡淡道:“我都死了,还在乎他的想法做什么?”
爱伦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以后,我会每天来更新,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谢欢没理会,闭着眼如入定一般,心里则像是被什么给啃了,疼得厉害。
再如何安慰自己,她也不能免俗: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那么恩爱,谁受得了。
又一天。
张爱伦又来了,真的更新了画面。
这一次,她让她看的是:床戏。
画面很隐秘。
斜斜的角度,拍出了偷窥的意境,但女人和男人的身体都出镜了,两个人融为一体的画面,也很清楚,抵达顶点的怒吼声,更是震聋发聩。
傅渊不断吻着她,不做措施的亲热,充满了原始的荷尔蒙。
谢欢看得要吐。
难受啊!
她要难受极了。
可是她得忍着,憋着,闭着眼,不想看他们之间那些亲密动作,但是,墙幕上周而复始地放着。他们的急喘声一直在回荡……
爱伦这疯子,是要把她彻底逼疯吗?
傅渊再也不可能来找她了。
这辈子,她彻底完了。
(严正声明:傅渊没出轨,后文另有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