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转头看她,眼皮跳了一下,“什么秘密?”
谢欢舔了舔唇瓣,心脏突突突在狂乱,就差从喉咙里头跳出来了:“我……我……我……”
她的脸,止不住地在火烧。
捏在手上的手机响了。
谢欢看到了“妈妈”两个字,满腔的热情,就像被泼了冷水一般,一下就清醒了:
“我……我先接电话。”
她绕到房间,关上门,平复了一下心情,接通了:“妈,怎么了?”
“我已经想到法子把冉冉接回来了。
“到时我让你出国,到国外去生活,我不分开你和冉冉了。
“还可以帮你在那边开个工作室,助你自食其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的合同不是到期了吗?凭着你手上的钱,不做明星,也是能过得很好的。”
钱芝居然妥协了。
并且给她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蓝图。
而她,不争气地心动了。
不能怨她。
一旦把秘密说给傅渊知道,她无法确定会有多少个变数在等待自己。
她想要的是可以平静的生活,而不是陷入无尽的风波当中。
傅渊的心态,她真的真的拿捏不住。
重点,冉冉的抚养权,必须归她所有。
不说破,她是冉冉唯一的监护人。
“你准备怎么做?”她凝神细问。
“我会让周可过来,找傅渊要孩子的,你说服冉冉乖乖听话。
“如果你不相信我,怕我再把冉冉藏起来,你可以找你信任的人跟着周可。比如顾深。
“到时我让周可把冉冉跟着顾深。
“我给你在国外安排好房子。你可以先把孩子暂时安排在南城,等你合同期到了,你们一起过去。但在这期间,你一定要确保不被任何人发现冉冉的存在……”
诚意倒是满满的。
她想了想,纠结再三,终还是答应了:
“好。”
“不许和傅渊说,这一点,你必须坚守住。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把这事闹开。谢欢。以后你我母女关系就恩断义绝。”
口气又硬了起来。
“知道了。”
谢欢挂断,稳了稳情绪,走出来。
傅渊在处理餐余垃圾。
冉冉和年小刀在欣赏她养的花花草草。
“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傅渊处理完,洗了一下手,抬眼问她。
“其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就是高中的时候,你课桌里那几封来自学妹的表白信,是北尧哥塞的。不是我。”
她另外找了一个理由。
那次,有好几个学妹让她帮忙送信,塞给她就跑了,她愁到不行。她知道傅渊没兴趣谈恋爱,怕帮忙送挨他骂。
北尧看到了,就把信要了过去,塞进了他课桌。
当时学校在查早恋,正好查到了他头上,几封表白信,害他被叫家长。后来,他知道是她应了那些学妹的请求,害他得了处分,便可着劲儿地奴役她,坏透了。
“我知道。后来北尧后来和我说了。”傅渊淡淡回答,可以确定,她刚刚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事。
“哦,那就好。”
这事就算是蒙混过去了。
傅渊若有所思:
她刚刚是不是想说孩子的事?
是什么让她改变主意了?
*
冉冉趴在谢欢怀里睡去了。
她今天一早起来的,昨晚上听说今天会来见偶像,兴奋得睡不着,过了午夜1点才睡的。
再加上玩了一上午,这会儿,她趴在母亲怀里,睡得可香了。
傅渊见孩子睡过去了,立刻过来把孩子抱起,送到了客房。
楚山拉着年小刀出去了。
谢欢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歪在那里,一直在掐自己的肉,就怕一闭眼,再一睁眼,眼前让她幸福到落泪的画面,会瞬间消失。
疼的。
她始终感觉到疼的。
这一切,真不是梦。
耳边,她听到傅渊说:
“等这小屁孩醒了再去玩吧!不过,你得包严实了,要是被狗仔看到,就要传你绯闻了……”
她抬头看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衣,两颗扣子没扣,拿上一瓶水,咕咚咕咚喝水时,那喉节不断地上下滑动着,双眸很温和,这样的他,和少年时的他,好像。
是让人怦然心动的。
因为救不到冉冉,她恨他好多天。
因为冉冉的从天而降,她对他的感情再度变得复杂,异常纠结,既喜欢着,又拒抗着这种喜欢。
五年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意外相聚。
可接下去呢?
要怎么发展?
她不知道。
“你……不是最讨厌孩子的吗?”
谢欢看着他,眼底全是不解。
傅渊扯了扯唇角:“缘分吧!”
这也太有缘分了。
“大哥说,这孩子来历不明,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必须知道他接下去想怎么操作。
“我会帮果果找到妈妈,把人还回去的……这几天,能麻烦你一下吗?我有几个案子要处理,没空照看她,你应该有空,帮我照看一下?”
他坐到她身边,温温地征询着。
谢欢怔了怔。
“怎么,怕闹绯闻不愿意?”他见她反应有点迟疑。
“不是。”她忙否认:“之前,网上传你和初妍生了私生女,是不是你找初妍帮你看孩子了?”
傅渊放下水瓶,懒懒靠在沙发上,眉目深深道:“嗯,本来想把她带去见你的,结果你被车撞了,怕孩子担心,就送到了初妍那边。晚上还闹出过敏……养个小孩,真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总能闹出各种各样突发事件。”
谢欢鼻子发酸,自己却以为他和初妍生了小孩子,掉进了醋桶里,结果,他照顾的是她和他的孩子。
偏听偏信,真的很容易引发误会。
傅渊是个有爱心的人。
在不知道冉冉是他亲生女儿的情况下,能倾尽全力地去帮她,就足可以说明,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过浅薄。
“好,我帮你看几天。”她答应了,并且还伸出双臂,主动抱住了他。
对,她主动抱了。
这么多年,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抱他,毫无预兆地一抱,让他惊诧。
傅渊低头,定定地看她,怔怔然看着:今天的她,脾气特别特别的好,眸光闪闪,显得格外的温和。
在海城,车祸醒来时,她身上迸发着藏不住的怨恨;昨天的她,为了解决婚约,则在屈意讨好;现在,她是打心眼里温柔了。
她的情绪变化,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傅渊……”她忽低低唤。
“嗯。”
“你想不想生个女儿?像果果这样可爱的孩子,你愿意让她麻烦你一辈子吗?”
她试探着,望了过去。
肯定是现在的氛围太过温馨,她被蛊惑了,心中忽荫生出希望,只愿女儿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爹地”。
傅渊目光闪了闪,低低反道:“谁给我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