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露出一脸震惊。
取消订婚可以理解,把她打发到国外,想要封杀她,她也可以理解,但是,打掉孩子,否则就要把已婚已育、对他们傅家做出功劳的女人,扫地出门,这算什么?
她立刻看向傅爸。
平常时候,傅爸和妈妈关系那么好,难道他也是这样一个想法吗?
此刻,傅爸的神情很是冷漠。
倒是傅耀祖接了一句:“你妈是对得起我傅家,但傅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你和你妈,只能留一个。”
傅珩的目光一幽,紧跟着说了一句:“谢欢,就今天,你把孩子拿了,我们送你离开。你妈和你弟弟妹妹都会不成笑柄。否则,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呵。
真是太可笑了!
枉费母亲如此讨好傅家上下,最后却还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被舍弃的外头人而已。
这样的傅家,真的是没半点亲情可言。
也难怪会养出一个像傅渊这样的怪物来。
捂了捂肚子,谢欢想着,这个孩子注定与自己有缘无分,不要就不要罢,这样的话,能彻底断了联系。
虽然傅渊说喜欢她,说要娶她,可他在外头,有那么复杂的男女关系,这样的他,也不可能和傅家斩断一切的。血脉相连,利益相联,他们注定是一个整体,而她,什么都不是。
“好。”
谢欢平静应下。
一切,都是命。
*
傅北尧守在门外头。
傅北临忽然就跑了进来,“哥哥,哥哥,你过来,你快过来……我给你看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小孩子兴奋到不行,拉着傅北尧非要往外去。
来到2号别墅,到了楼上属于他的小书房,小家伙把电脑给打开了,有模有样地点开了一个快捷图标。
然后,软件展开,他又点开一个手环定位,指着上面某一点,叫道:“哥哥,你快看……它在闪闪发光……在那个位置,很远很远,我查了一下,好像有几千公里……”
傅北尧看得没头没脑的,眼底全是问号:“这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手环。我昨天才发现,那里面有定位。可以顺着它能找到手环在哪里。那是大姐姐的朋友送我的。我把它送给了冉冉……”
傅北临用力拉着傅北尧,大眼睛亮闪闪的:“所以,冉冉是不是应该还活着呀……是不是只是被人带走了呀?”
天呐!
傅北尧的眸底赫然射出精光,连呼吸都发紧了:“你确定:那是手环?而且,那手环就戴在冉冉手上吗?”
傅北临拿出一个包装盒,指了指上面的手环,“你看,就是这个,我一直没戴,我觉得像小姑娘戴的,就送给了冉冉……那天她有戴着,她好臭美,还在上面缠上了蕾丝花。”
傅北尧记得的,那天,冉冉手上的确有蕾丝花串……
“谁送的?”
“就是那天送大姐姐回来的桑商阿姨……”
如果真的是桑商给的,肯定是高智能的好东西。
可惜呀,现在他没办法联系上她了。
“哥哥你快说呀,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傅北临可急了。
“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了没有?”
“没有,我不确定,也不敢说,这几天妈妈都在哭,爸爸不理人,傅渊叔叔没空回来,你也不在,我没地方说……”
“哥哥知道了,乖乖的,我先去找你姐姐……”
傅北尧兴奋地跑了下去,来到主别墅,进到书房,却看到傅耀祖正在和老祖宗说着什么,却不见傅珩,连钱芝都不见了。
重点,谢欢也不在。
“太奶奶,爷爷,小欢呢?”
老祖宗淡淡转过头来:“走了,从今往后,傅家不许姓谢的再踏进来……”
这种态度,让傅北尧背上一阵阵发凉。
其实不踏进来就不踏进来吧,这个家,也没什么好的,但是,他们真的会放过谢欢?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
他心头的不安感,一点一点在凝重起来。
“送出国,以后不许再回来了。”傅耀祖很威严地回答道。
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孩子呢?”
“做掉!她自己也不想要,已经送去医院了。”
疯了。
傅北尧面色一骇:“太奶奶,爷爷,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先问过傅渊?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傅渊闹事吗?”
砰。
傅耀眼直接就把写字桌上的文房四宝全给抹到了地上:“他做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还需要问到他的吗?”
可笑。
丢人现眼?
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但现在,他没空和他们掰扯。
“在哪家医院?”他厉叫了一声,“如果真是谢欢不想要,我不反对,如果是你们逼她的,我不同意……”
老祖宗当即瞪了一眼:“凶什么凶,闹什么闹,北尧,你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谢欢由你爸和小妈送去第一医院了……”
傅北尧转身就跑。
老祖宗皱着眉头道:“一个戏子,闹得家宅不宁的……真是活久见!”
她转头瞪着自己这个老态横生的儿子:
“全是你惹的事,为了一个朱瑛,生出这样一个老爱和老子唱反调的儿子,真真是造孽……”
傅耀眼哼了一声:“妈,当年是你不让我娶瑶瑶,否则我也不会看上朱瑛。年少时的梦不圆,再老都不甘心……
老祖宗气得一把将手上的茶盏扔了过去。
*
傅北尧出来后就给傅渊打了电话,可惜啊,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只得开上车往第一医院而去。
彼时,傅渊正在赶来的路上。
忽然,阿棠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坐在后座,这样方便照看老板。
开车的是楚山。
打电话的人是阿棠留在老宅的一个线人。
“喂……”
对方说了一句话,阿棠面色赫然大变,转头看向闭着眼、面色极度难看的傅渊,声音发紧地说道:
“先生,老宅那边的消息,老爷子让人给谢小姐做人流手术,还要……拿掉谢小姐的子宫……”
傅渊豁地睁眼,眸中发出骇人的寒光,马上厉问道:
“她人现在在哪?”
“在老宅的医疗中心。有李娜教授做这台手术……我们怕是赶不及了……”
最后一句,最是让人绝望。
傅渊的呼吸粗重如牛喘,双手捏成拳,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挤出一句:
“给傅耀祖那老不死的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敢让人做这台手术,我,傅渊,拉着他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