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抬头,给她夹了几块烤肉过来,眸光闪着复杂的光,很认真地注视她:“谢欢,我在你眼里,很花心是不是?”
这个问题让她一愣。
他,不是一直很花心吗?
那么多绯闻?
恁谁都会说,这男人,就是个海王。
还是一个能让每个女人给好评的海王。
这本事,没得谁了。
“你不花吗?”她笑着问,叉着一块橙肉,塞进嘴里,“你有多少女人,这些女人的名字,你记得过来吗?”
唉。
这个反问,真诛心。
傅渊冲她勾了勾手指,“把脸凑过来。”
“干嘛?”
“脏了。”
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
谢欢本能把脸凑过去。
男人伸手屈指,在她额头重重爆了一记栗子。
“呀,疼。”
上当了。
“干嘛打我。”
谢欢缩回了脖子。
傅渊继续烤肉:“叫你气我。”
气他?
哪有?
谢欢眸光转乱,歪头打量这个看不出在生气的男人:“你可别告诉我,你的那些风流事都是假的,我冤枉你了,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太假,谁信?”
这个假设完全不成立。
“为什么太假?”
傅渊斜眼,心下挺无奈。
“你在床上……”谢欢叉了一小块水果,塞进嘴里,眼神乱瞟,含糊道:“太厉害了。”
“什么?”
他没听清。
“我说……”她脸上飞红:“你太厉害了。”
傅渊一怔,笑了。
成功被取悦到了。
“哦,看来你很满意。”
那个笑,实是有点坏。
谢欢瞪眼,把脸撇到边上,不想和他聊这种暧昧的话题。
“哟,害羞了?行,不逗你了,快吃吧,不是肚子饿吗?
话题结束。
没问出来。
所以说,傅渊是个唬弄人的高手。
“你还没回答呢?”
“就不告诉你。”
哼,坏蛋。
肯定是忘了。
谢欢夹着肉,吹了几口,含进嘴里,发现这烤肉没蘸烤肉酱,却是超级好吃,是特别腌制过的。
“好吃吗?”
他忙着烤。
像他现在这样一个贵重的身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像今天这样给人亲手烤肉,这待遇,谢欢想啊,以后可能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大概是,下午那场缠绵,让他身心愉悦了。
“好吃。”她点头:“你经常给姑娘们烤肉吃?”
“你觉得我很闲?”他不咸不淡地反问。
“你们做律师的,时间自由,可能会很忙,也可以很闲,就看你怎么规划时间了……”
就比如,今天,他不是说出来玩就出来了吗?
傅渊哼了一声:“你就是这世上最最没良心的女人……”
谢欢眨眨眼,怎么没良心了?明明没良心的是他。
话题再次结束,他好像回答了,又了像没回答,继续烤:“等一下带你出去逛一逛,明天我们去南山顶住一晚,那边的日出很好看,有一种佛光普照的意境。”
“……”
“后天去赛车。”
“……”
“然后去跳伞。”
“……”
都是公开的地方。
“放心,给你戴上头套。任何人都认不出你来。”
她一脸问号:“什么头套。”
“看过碟中碟吗?”
“看过。”
“男主出任务会有个机器做出他想要的那个人的面具,套上就能变成那个人。”
那是电视剧。
“现实当中也有了吗?”
“有。”
他看到她吃得一嘴油,伸手给擦了擦,“我们还是高中时出来逛过。后来……就没再一起玩过……”
“嗯,长大了,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你大学四年,每天都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太奶奶说的。”
她想想那四年,很多次想给他打电话,却觉得本来就不太熟的两个人,打这电话,好像也没什么聊的。
“我去找过你一次。和同学一起玩,路过。打你电话,你没出来。嘴上说要去参加比赛,结果在宿舍睡觉……”
他装作漫不经心提到这事。
谢欢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闷闷道:“别提了。那次我本来是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的,结果我那天晚上肚子疼,根本起不来,一直躺到中午,去了医院,医生说我食物中毒。挂了一周盐水才下地,人都瘦了一大圈……我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瘦下来的,后来一直长不胖……”
傅渊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是他误会她了?
那天她病了?
“后来呢?你毕业的时候,我找你,那晚我出事……第二天,你怎么不打我电话?”
提到这事,谢欢心里就慌。
“我妈打我电话……催我回家,我就忘了和你有约……”
她胡诌着。
其实没忘。
是不敢见。
怕他记得一切,怕他问要怎么解决这场意外,故意躲着。
直到他被告了,她才知道他那边完全记不得和谁上过床,当时,她已怀孕,正在恐慌。
一个乖乖女,遇上这种事,难免会不知所措。
傅渊沉默,因为不重要,所以才会忘了——他从来是不可有可无的,不像傅北尧,总被她惦记在心上。
“后来呢,我被顾烟告,你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是不是认定我就是那种臭不要脸的浑蛋?”
傅渊盯着她:“你爸一直讨厌我,一定在你面前没少骂我吧……”
那时,她根本就不在南城好不好。
她低头吃肉:“骂肯定是骂了,但你是知道的,他就那种老古董的脾气。对你们傅家本来就没好感。”
从小到大,她一直清楚,自己对于傅渊的那份好感,注定是她人生当中一场无疾而终的青春冲动。
一是身份。
二是父亲厌恶傅渊。
那将是他们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天河。
傅渊喝了一口啤酒,“你爸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谢欢,你从小到大喜欢的就只有傅北尧,对吧!”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话题有点奇怪。
她看着他。
想说不是。
但若说不是,他会问,那你喜欢怎样的?
她没法回答,就“嗯”了一声,“大哥就像一轮小太阳,从小都很会照顾我。而你,就爱折磨我。傅渊,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千方百计欺负我?现在也是?”
亮晶晶的眼神带着几丝抱怨。
傅渊看着奇怪一笑:“我不欺负你,怎么衬得出傅北尧的好?”
怎么让你注意到我?
当舔狗吗?
我傅渊,宁愿你怕我,讨厌我,也拒当舔狗。
“歪理邪说。”
谢欢吹气如兰。
傅渊却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在她疑惑中忽就吻住了她,吻得她差一点闭过气去。
“喂,你疯了,又欺负人?”
“嗯,就欺负了。让你牢牢记住:我,傅渊,就是坏蛋。”
谢欢对视他深亮、透着温存的眸子,心,心,突然咚咚咚乱跳起来。
“傅渊……你是不是……”
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