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走了进来,边上还守着警方的人。
他面无异色,反问:“那请问你一下,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爸立过一份特殊的遗嘱,你要通过这种方式,分割了爸的遗产,你想早点掌控傅家……因为你已经等不及他寿终正寝了。”
傅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所以爸出事后,傅珩的动作大了。
再加上他内心对这个父亲充满了仇恨,他真有可能这么做。
“你不觉得这说法很荒谬吗?傅渊,你臆症了,谢欢一出事,你就随意攀咬,都不过脑子的吗?懒得再理你!”
他掉头走了出去。
傅渊哪肯放过他,一直追到地下车库。
傅珩上了车。
傅渊跟着坐了上去,喝了一声前座的司机:“出去,我和你老板有话说。”
司机吓了一跳,回头瞟了一眼老板,在老板点头后出去了。
傅珩则冷冷盯视:“傅渊,你闹够了没有?”
声音寒厉之极。
“我这是在追查真相。大哥,我查过的,拘留所你有认得的熟人。杨余徽查过,爸出事当天,有两个刚犯事的人被关进去,正好和爸关在一个房间。这件事,是你那个熟人安排的……”
傅渊目光咄咄逼人:“当天晚上,爸就出事了,脸上有摔伤,体内有被注射过替安西纳的成分。那种东西是国外进来的禁药,能让人变白痴。”
这些是杨余徽最新查到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爸出事没关系……傅渊,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傅珩寒声再次强调。
“傅珩,傅耀祖到底是怎么出事的,我现在根本就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太太,那个和你合作的人,是不是莫文兰,或是张爱伦?我要查的是这两个人的下落。我要的是我太太和我儿子安全回来……
“你忘了吗,傅珩,北临曾叫你五年的爹地。他出事之后,你根本不来问一下,你真的这般没一点人性吗?”
傅渊磨着牙,耐着性子,想唤醒大哥,希望从大哥嘴里打听到有价值的东西。
“北临出事,我有派人到现场守着,我没到现场,不代表我不关心北临……但是,你不能因为一直找不到他们母子,就觉得这一切我肯定知情。下去……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厉叱。
傅渊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什么都不肯说,下了车,淡淡落下一句:
“但愿你不会后悔。”
司机上车。
车驶离。
傅渊漠然盯着,长吸气,感觉整个人被什么封得快窒息,难受在心头翻腾着。
先和阿棠通了电话问有没有找到,阿棠一句“没有”,令他越发的慌。
想了又想,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大嫂,你的离婚案,我接了。我保证让你的利益最大化!”
*
离去的车子里头,傅珩在呆呆地望着窗外,手狠狠捏着手机。
脑子里想到的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有过一天,他接到了电话,有一个神秘人找他,说:“傅珩,你想快点拿到傅家的掌家大权吗?想的话,就帮我一个忙,我有两个人犯了事,麻烦你交代下去,把他们关到你爸傅耀祖住的牢房……”
他不想答应。
但他威胁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在外头养小老婆的事告诉你老婆。闹得你家宅不宁。还有你犯的其他事,我会一点一点给你扒出来……”
为了息事宁人,他帮忙办了这事。
没料到对方竟把他父亲搞成了脑瘫。
他对傅耀祖是真的生恨,所以,他真脑瘫了,也挺好,但真相如何,他当然不会对任何人说。
打死都不会承认。
*
另一头。
谢欢昏睡了几个小时,终于醒了。
当视线终于有聚焦,谢欢发现屋内另有他人。
是张爱伦。
短发。
鹅蛋脸。
五官清秀。
一身简单的裤装,却依旧让她有一种飒飒生风的气势。
爱伦笑着悠闲:“哟,终于醒了,怎么样,睡得香吗?”
谢欢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而她就坐在几步远处。
坐姿优雅。
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若不是她现在被绑着,她会以为回到几年前了。
“竟真的是你!”
虽然之前已有所猜测,但是,真的面对这个人时,谢欢还是被惊到了。
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是爱伦做了她的医生,为她做膳谱,帮她做产检表,陪她做检查,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把她照顾得细致入微。
她们曾经亲如姐妹,她还很幸庆,在人生最需要有人帮扶的那几个月里,有这样一位医生朋友陪着她。
直到她生产完,爱伦仍然会跑来看望她,两个人就差认作干姐妹了。
谁曾想啊!
这样一个人,竟怀着那样的祸心,玩得她团团转,生生毁了她的人生,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就是我……谢欢,好久不见,故人重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为了玩死你们,我一直藏得深不见底,今天,终于和你面对面摊开来说了……不知怎么的,我竟这么开心。”
她笑容浅浅,那双眸子里盛着抹不开的得意。
谢欢的确很震惊。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叫道:“北临呢,你把北临弄哪去了?”
环顾一圈,她可以确定,这是一间密室,只有她们俩,而且看不到门和窗,只有一个通风口,很小。也就是说,现在,她俩就好像被关在一个四面封闭的水泥笼子里。
“哟,还真是母爱泛滥,自己都身陷绝境了,竟还在挂念你的孽种?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爱伦笑笑。
谢欢没有大吼大叫,这样只会让她看笑话,努力平复心情,她目光沉沉地盯视着:“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嘘,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父亲吧!
“当年,是他辜负了不该辜负的人,害惨了她,也害苦了我……
“我寻思着,死之前,总得拉上几个垫背的,让你们一个个都过得不舒服,我才舒服。否则,我就太委屈了。我姐姐那些年的罪也就白受了……”
这番话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得出来的。
“你姐姐是谁?”
终于要知道谁是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