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三天。
傅渊出来时,摸了摸胡子,一片青色的胡髭,让人多了几分沧桑感,头发也油腻了。
胸前的伤口倒是好了不少,天天挂水。
面色有点苍白。
其他还好。
他用手机镜子照了照,有点邋遢,得去洗个澡,三天不洗的记录,他几乎没有过。
抬头再看了一看阿棠,还有楚山,都成老大叔了,一个个气色颓废。
“走了,回家。”
接他们的两辆车到了。
坐上车,傅渊看了看微信,谢欢没给自己发过消息,来电助手业务,倒是有显示谢欢给自己打过N个电话。
自己突然失踪,她一定急坏了吧!
本想打个视频电话,但基于自己状态不太好,怕吓着她,就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他皱眉。
第二个第三个,还是没人接。
他给陈姐打电话。
陈姐秒接:“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小渊,你总算是出来了……”
“小欢呢?她在家吗?让她接电话。”
傅渊说着要求,心下有点想她。
才好上,就被分开,搁谁身上都火大。
思念令他胸腔涨疼。
“正要和你说件事呢,大清早的,钱芝夫人过来,在别墅门口和小欢叽叽歪歪说了一通,然后,小欢就跟着北尧走了。手机都没带。”
“去哪了?我不是让阿亮跟着他的吗?”
傅渊眯眼,面色沉下。
那死丫头,果然不能答应让她自由出入,知道他讨厌她和北尧纠缠不清,她还这样不清不楚。
“阿亮被钱芝的保镖拦着,后来追上去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吧……”
挂断,傅渊连忙给阿亮打了电话。
可阿亮不接电话。
傅渊眼皮跳了好几个,点开一个APP,定位阿亮的地址,在看到地点是民政厅时,他整个人就像被点燃了药炸一般,随时随地都能炸开花。
“去秀荷路的民政厅。马上。”
声线一下就寒了。
开车的阿棠被冷得哆嗦了一下,马上就转了一个弯。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傅渊的面色,骇白骇白的,再次拨打了电话。
这一次,阿亮接了。
他在电话里大叫:“先生,您出来了呀,太好了,快点,马上来秀荷路的民政厅。谢小姐要和尧少领证,正在填写资料。再晚就来不及了。”
嗡的。
傅渊感觉自己一瞬间就炸了。
领证?
不是说喜欢他吗?
转头就和傅北尧领证?
知道了。
钱芝逼的。
他被关,她怕了,她不敢和傅家对着来了,利害权衡之下,嫁给傅北尧,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一,绝了他的心思。
傅北尧是军官,他不敢抢婚。只要他敢破坏军婚,就得吃官司。
二,傅北尧喜欢她,她肯定也喜欢过他,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她就是惯于自我牺牲的人,想以此来息事宁人。
老爷子同意她嫁傅北尧,肯定是她同意把孩子打掉了。
他想得很透。
可越想,心越凉,越怒,越恨,眼睛里直冒火花。
他给傅北尧打电话,那边通了,就是没有人接——这浑蛋,这是存心搞他是不是?
*
民政厅。
资料填完了。
傅北尧把资料和证件递了过去。
谢欢却拉住傅北尧的手,不安地叫道:“你确定?”
工作人员看出“靳大明星”这婚结得不自愿,忙笑道:“怎么,二位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领证是吗?如果没考虑好,建议可以静下心,好好想清楚,坐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你想携手一生的人……”
傅北尧看了一眼钱芝,微笑看向工作人员:“我们已经想清楚了,麻烦帮我们办一下,谢谢……”
谢欢狠狠咬着唇。
工作人员见她不吭声,就开始操作。
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营业大厅,突然噌噌噌所有灯光全都暗下,所有电脑,一起关机。
谢欢抬头张望。
有人在喊:“怎么回事?断电了吗?”
钱芝也愣住了,忙上来问:“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说道:“稍等,我们已经去查了。”
谢欢倒是暗暗松下一口气。
傅北尧靠在椅子里,笑着冲外头望了望:“外头在施工,不会是挖断电缆了吧……”
“没事,真要挖断电缆,我们这边也有备用发电机组,保证不会影响正常的工作……”
闻言,谢欢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时,傅北尧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混账东西……
谢欢有看到,也不知是谁得罪他了,他给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傅北尧瞄了一眼,“我去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到了民政厅大门外接听,一手插袋,一手拿手机,面不改色地问道:
“终于出来了?”
傅渊冰冷的声线传了出来,挟着藏不住的愤怒:“你在哪?”
“民政厅。”
“干什么?”
“帮你收拾烂摊子。”
一阵咯咯咬牙声响起:
“你所谓的帮,就是他妈的和她去领证?”
“要不然呢?”
“你要敢领,我弄死你。”
那语气,真的是狠啊。
傅北尧笑了笑,抬头,望着外头的车来车往,一字一顿地怼道:
“你能带给她什么?是身败名裂。我呢,我可以带给她想要的生活。会很安稳。喜欢不代表什么。成年人的婚姻,讲究的不是爱情,而是合适。何况,我和她,感情一直很稳定……”
“你敢。”
“我正在做。”
傅北尧淡淡一笑:“再一会儿,她就是你侄媳妇了,傅渊,我要的人,不会轻易相让。”
挂了。
一定能把他气歪鼻子。
解恨了。
舒服了。
开心了。
他勾唇笑了笑。
没有武德的抢人,他也会。
傅北尧坐了回去。
谢欢目光闪闪,问道:“谁?”
“竞争对手。被我气了一顿。真是痛快。”
他靠着坐,笑得神采飞扬。
这样的男人,和她这样的女人,一起入境,是一幅绝美的画。
十分钟后,电力恢复了,谢欢的头,也跟着涨疼了起来。
工作人员继续操作,可又发生了意外。
“怎么回事呀?系统怎么一直在缓存,跳不出来,卡住了。”
“是啊,我这里也是,重启了也不行……”
“快啊,找技术部来检修。”
谢欢觉得不对头啊,一会儿断电,一会儿系统崩了,不像是偶然事件?
她转头看,傅北尧正在随意刷着手机,神情是如此的惬意。
钱芝又问,急到不行:“什么时候能修好呀?”
工作人员:“快的,五六分钟。”
八分钟后,系统果然修好了。
被中断的程序再次开启,工作人员说:“二位新人,麻烦去前面右拐处拍一张合照。然后再到这边来……”
两个人去了。
谢欢却在门口不愿意进了:“北尧哥,这证,我们不能领啊!”
*
民政厅外,傅渊终于赶到。
下车后,他在车内找出一根高尔夫球杆,掂了掂,觉得挺衬手。
谁要是给他们办了证,他就砸死谁。
阿亮迎了上来,紧张地大叫:“先生,谢小姐和尧少去拍照了。
傅渊只觉胸口烧起了熊熊烈火,来到正门口。
钱芝的保镖守在站口,为的就是阻止阿亮进去。
他们自然是认得傅渊的,一看到他杀气腾腾地赶到,吓得直接退开。
傅渊顺顺利利闯了进去,在阿亮的指引下,冲进了拍照室,看到谢欢果然和傅北尧坐在一起,怒气当场就炸了,他拿起高尔夫球杆直接砸向了墙面。
墙是木板搁出来的,当场被砸出一个洞。
他目光透着杀气,寒津津叫出一声:“谢欢,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要他,还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