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刀骑着自行车疯狂地在路上飞奔着。
到家已经中午十一点半。
年父翘着二郎腿正在笑眯眯数着钱,面前的餐桌上足足放着有五沓现金。
那老东西眉开眼笑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几年,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年母躲在边上哭,脸还被抓伤了。
显然是被家暴了。
地上,全是被父亲砸坏的东西。
年小刀觉得自己要疯了,冲上去抓住父亲的衣襟,急声怒问:“爸,果果呢,果果呢……”
狠狠把年小刀给甩开了,年父眼神是闪烁的,叫道:“叫什么叫,又不是我们家小孩子,我刚刚报警,把小孩子送去派出所。人家父母领回去了。”
撒谎撒得那是何等的溜。
“那你这钱是哪来的?天上掉下来吗?”
年小刀指着现金,去抢钱,扬着那钱怒问。
“人家父母给我的奖励。你这浑小子,欠揍是不是……”
年父紧张兮兮地要抢回来。
年小刀不给,直接就把钱撒得满地都是,歇斯底里怒叫:“你到底把果果卖给谁了?说啊……”
声音响得可以掀翻屋顶。
“卖什么卖?我没卖,疯子,你和你妈都是疯子,不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理你们……”
年父把钱捡起就走,又准备去赌了。
年小刀去拦,被他父亲狠狠搧耳光。
年小刀恨极了,和父亲打了起来。
年母在边上哭着劝,哮喘犯了。
年小刀爬过去,找到母亲的药,让母亲能呼吸。
年父根本不管妻子的死活,早跑没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的年母,眼眶红红地直叫道:“快去找果果,快去找果果……车牌号2178,快去……但不能报警,你爸不能进去……你爸要进去了,你爷爷奶奶会气死的,我这里还有点钱,你快去先把孩子要回来……”
年母颤颤微微从床底下一只不起眼的木桶底下,翻出一张陈旧的银行卡。
2178是本地混混的车。
那个混混,势力很大。
如果他报警,警察找到他,却找不到孩子,那么他们一家五口在海城将永世不得太平。
想了又想,他只能抓过了母亲的银行卡,那卡上只有仅剩的五万块钱——那是姥爷过世时留给母亲的,说是要供给外孙读大学用的。
也就是说,花了这钱,以后,他可能就没法上大学了。
但现在,他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了。
“妈,你照看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他跑了出去,却并没去找那混混,而是去了国贸商城。
必须找到傅渊。
否则,凭他一己之力,根本就救不了果果。
*
那么,这三天,傅渊在干什么?
他上了三条热搜。
第一条热搜,傅渊和初妍在酒店夜会,狗仔看到傅渊进了初妍的房间,天亮才离开,离开时衣服皱巴巴的,脸上都生青髭了,感觉像是战斗了一整晚。
第二条热搜,中午,换了一身衣裳的傅渊和一个身体性感的国际超模在愉快地共进午餐。
傅渊笑着很愉快,超模也是眉飞色舞的。
餐后,傅渊跟着去了超模家,傍晚才出来,晚上,带着超模去参加了一个高级酒会。那个酒会全是顶流人士,直到半夜,他才把人送了回去,并夜宿在人家家里。
第三条热搜,昨晚上,傅渊和一个世家名媛跳舞,两个人有说有笑,家长们在边上看着,这是在某个家族生日宴会上流出来的。
一则“傅大律师好事将近”的热搜冲上前十。
舞会后,傅渊和名媛相携而去,去了海市最顶级的高奢别墅区。
大家都在猜,接下去他们就该去做更亲密的交流了……
*
这三天。
南歌一直有在别墅陪谢欢。
谢欢暂时没回南城,是脖子上的青紫太严重,以防万一,她只能留下养一养。
南歌是经纪人,每天都看热搜。
一看到傅渊的绯闻,她就骂上一顿:
“你看看,这种男人,垃不垃圾?把你搞成这样,他又去睡那朵烂桃花了!”
“你瞧瞧,这种浑蛋,肮不肮脏?早上才和姓初的分开,中午又去染指人家干净的小模特!”
“你瞅瞅,连江家的大小姐都被这人面兽心的渣男给迷上了。好姑娘又要被他弄脏了!这种男人,就该把他阉了……省得祸害无辜少女……”
谢欢自然有看。
面色却很平静。
反正,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了就好。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和傅渊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人家是金主,是债主,她不能去要求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
安分守己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讨好、取得他的信任,对自己更有利。
一个人失望多了,就不会抱希望。
不抱希望,就不会被伤害。
这几天,她曾拿南歌的手机和顾深通过几个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查到冉冉的最新消息。
顾深说这几天他爸情况转危了,他没空出去找。
谢欢能理解的。
她想出去找找的。
可是,小胡看得紧,南歌也整日跟着自己,她没办法跑出去。
如果被狗仔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青紫,只会把她眼下的情况整得更糟糕。
再则,海城那么大,她像无头苍蝇一般出去寻找,绝对是不智的。
这是死局。
而她没办法破局,只能放弃。
这天上午,南歌在别墅陪着谢欢,两个人正聊着,手机响了起来,却是老祖宗打过来的。
能让老祖宗亲自打来电话,没啥好事。
可她不得不接:“老祖宗,中午好!”
接通电话,她乖巧地打了一个招呼。
“好好好,你现在在哪呀?”老祖宗笑着问。
“我还在海城。”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吧。”
脖子上的青紫好得差不多了,她得回南城赶另一场活动。
“那从今天晚上起,你来老宅住一阵子吧。我让人把你住过的客房都收拾好了,你和涂勒啊,可以在咱们自己家里好好相处几天。”
逼婚逼成这样,真他妈让她感到窒息。
她的眉头深深蹙起:“太奶奶……”
“就这样说定了。你把航班号发过来,我让涂勒去接你!”
挂了。
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傅家人一个个都很自以为是。
想到回去就得和涂勒“同吃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到时,可能还会遭遇涂勒的亲近,她就头疼到不得了。
唉,这门婚事,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