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沉默了一下,脑子则飞快地转动着:
“有一件,可以确定,对方知道北临是我们的儿子,却被钱芝给换了,那我们来想一想,谁知道这件事……”
谢欢对视他一眼,秒悟,马上转头看向钱芝:“妈,刚刚您说当年是爱伦帮您换的孩子对吧?”
“对。”
钱芝点头,然后瞪大了眼珠子,一脸吃惊地说道:
“难道是爱伦?”
“郑臣恩已经死了。爱伦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老早就有预见似的。所以,大概是她没跑了。”
傅渊目光灼灼地推测着:“大嫂,你有爱伦的消息吗?我一直在查就是找不到她……”
钱芝拧眉:“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很奇怪。”
谢欢面色凝重,看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叫“爱伦”的医生,在背后搞鬼。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现在孩子在对方手上,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爱伦是什么来历,大嫂,当初是谁把这个人介绍给你认得的?那个蓝二夫人?”
傅渊问到了这个很关键的点。
“不是,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叫怀苳。她是山娅人。但我问过我那同学,她说,是爱伦自己找上门来的,还给了她钱。因为当时我要找一个听话的医生,出的价格很高。爱伦说自己缺钱,愿意把她的报酬三分之一给怀苳……”
钱芝苦笑:“怀苳和我说,那是她的熟人,我才用的。”
结果……
竟是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坏东西。
“怀苳现在也找不着她了是吧!”
“嗯。”
所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且是长线计划,耐心十足。
想想真是可怕。
花了足足六年时间,把所有人玩得团团转,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就是一个心理有病的人。
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直沉溺在这种消极的游戏当中。
傅渊想了想,给杨队打了电话,“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联合她的同伙,刚刚拐走了傅北临,并且,此人极有可能和吉百丽会所伤人案有关联。”
为什么会有这种联想?
因为爱伦认得郑臣恩。
而郑恩臣之死,以及吉百丽伤人事件发生之后,江飏直接就认祖归了宗。这一系列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
杨队:“傅北临是谁?”
“我在大哥和大嫂的儿子,但其实是我和谢欢的儿子,这事回头再细说。重点,就刚刚,北临被保姆春姐带走了……有个神秘电话打了进来,要把我太太骗过去,否则就要伤害北临……我们推测,幕后之人应该是那个名叫爱伦的医生。”
傅渊简单把情况说了说。
杨队反应迅速:“好,你把爱伦还有那个保姆的基本资料发给我,我马上去调查……”
谢欢面色发白,无他,傅渊这行为就等于是报警了,对方会不会撕票?
就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又是刚刚那个号码。
她心头一阵阵紧缩,连忙接通了:
“喂?”
“你们要是报警,就不用再过来。我改地点了。如果你要见儿子,现在马上出来,坐到路边一辆牌照为442的车子里。五分钟不出现,你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挂了。
谢欢顿时坐不住了。
傅渊在看她:“又是她?”
“嗯,让我马上去坐车牌为442的出租车……傅渊,我……”
“不准去,她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你这样去很危险的。”
傅渊拦着,不让。
谢欢何尝不知道这很危险:
“这样,你让阿棠找个面生的手下,悄悄开车跟着我。”
“不行,她想把你诱出去,肯定有别的居心,悄悄跟踪这种法子,只要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把你跟丢。绝对不行。”
傅渊很不安,感觉放她出去肯定会出事,对方故意捅破北临的身份,然后把北临带走,目的很明显了,就是为了要把谢欢引过去。
她花了这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找到北临,也许,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五分钟后,谢欢还是出现在小区门口,并坐到了那辆442的出租车上。
司机转头打量,问道:“您是谢小姐,那个明星对吧……”
最近谢欢一直上热搜,已经搞得全民皆知了。
“对。”
司机:“行,那就出发了。”
谢欢:“我们要去哪?”
司机:“您不知道要去哪?”
谢欢:“嗯,是一个朋友叫的车,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那我就不告诉您了,就让这个惊喜更大更神秘一点吧……”
司机笑着开车。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了河边。
她的手机响了。
是刚刚那个神秘号码打来的:“坐到河边那艘船里头,到湖心小洲来。哦对了,麻烦你把你的手机放在出租车上。船上另有一只老年手机,你拿着,等一下,我会再联系你的。”
她只得把手机留在车下,走了下去,果然看到河边有游艇。
湖心小洲还没开放,游艇也只是内部员工才能使用,但她上去后,那个船夫就把船开了起来。
船夫还给了她一只老年手机。
没一会儿到了湖心小洲,这里现在处于停工状态,除了船夫,几乎没人。
上了岸,她又接到了电话:“往东走,走到一处名为:茶香雅苑的地方。”
挂了。
她继续往东走,走了好一会儿,找到了茶香雅苑,但走进去却是空空的,只有一张椅子,上面有一行机打的字体:
“把安眠药吃了。这里有监控,请你乖乖配合。”
谢欢拧眉,拿着药,对着不远处的监控,看上去是吃了,实际上呢,没吃,悄悄藏了起来。
紧跟着,手机再次响起:“坐着等。”
这是在等药性起效。
谢欢坐到椅上,故意装作一点一点想睡了。
可没一会儿了,她却赫然发现自己当真有了睡意,这让她大骇。
明明她没吃呀!
她拼命地掐自己,但眼皮却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那一刻,她闻到空气当中飘着一抹异香。
明白了。
是那异香,在催眠。
所以,今天算计她的人,果然和那天在吉百丽会所算计傅渊的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