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女儿的声音,犹如隔世。
谢欢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失声就叫了出来:
“冉冉,是你吗?你被救回来了?”
可不对啊,傅北尧不是在坏人手上吗?
怎么变成在睡觉了呢?
“嗯,我逃出来了,妈咪,妈咪,冉冉好想你的……可这个手机是老年机,不能视频,呜呜呜。”
那委屈的小嗓音让谢欢愧疚极了。
可即便见不到,能听到孩子软软糯糯的叫唤,于她也是最好的消息。
“冉冉,快告诉妈咪,你现在在哪里?”
谢欢激动的热泪盈眶,嗓尖直颤。
“我……我不知道。”
“爹地一直在睡吗?”
“嗯。昨晚上下了飞机,爹地说找个酒店睡一觉再回,结果他就不醒了。桑商阿姨说,爹地发烧了。”
“那赶紧去医院啊……”
“不能去!”
“为什么呀?桑商阿姨怎么了?她被谁带走了?”
唉,到底是孩子,说不大利索。
她要急死了。
那边换了一个人接电话:
“谢欢阿姨,我是年小刀,傅叔叔和桑商姐姐救我们出来之后,那些人一直在追我们,从国外追到国内了。桑商姐说,不能报警,也不能去医院。所以,我们现在在酒店。开酒店的人,是傅叔叔的朋友,我们的身份信息都得保密……”
“可……为什么呀?”
谢欢不解。
“傅北尧叔叔为了救我们,被人注射了一种禁药。桑商姐姐说,必须要让他自主排尽,体内再也检测不出那种药物,才能住院。更不能报警,说出事实,就会被体查。这会影响到傅叔叔的军旅生涯。严重的话,会被开除军籍,断送前程的……”
谢欢倒吸一口寒气。
大哥为了救冉冉,真的是把自己的前程都给搭上了。
如果情况真是如此,他的确不能住院,也不能报警。
“好,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
“我报给你,你记一下具体地址自己搜索一下。或者,你可以找人过来保护我们。我怕有人找上来,再把冉冉抢走……”
年小刀显得格外紧张。
“好,但小刀,你怎么会和冉冉在一起的?”
“这事说来话长,碰头了再说。傅叔叔需要挂水,可我不会。桑商阿姨被她的四哥带走了。再加上傅叔叔一直在出汗,又一直不醒,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年小刀只是一个高中生,面对这种情况,难免手足无措。
“好,你说地址,我会马上赶过来。。”
年小刀说了。
谢欢挂下电话,搜索了一下,竟在昆市,不在南市。
但刚刚那个神秘人却让她要去西城什么码头?
她想了想,明白了:因为冉冉逃了,因为信息差,她这边还没得到消息,所以,对方想通过这种方式再把她弄了去。
她本能地想找傅渊,可他手机弄丢了,要找他,只能通过初妍的手机——这真的是太膈应她了。
再想到他刚刚那种恶劣的态度,她放弃了:
和他说了,这家伙霸道成性,一定不许允她赶去那边的。
谢欢点开APP查去昆市的飞机票,两个小时后倒是有一班。
她认真研究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给顾深打去了电话。
顾深那边秒接,语带惊喜:“小欢?”
“帮我一个忙,顾深。”
最近他俩没怎么联系,一有事,就想到顾深,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他。
“你说。”
顾深总是这样的义无反顾。
“我要去一趟昆市,你开车到御香街那片草地上等我一下,我会开车过,你带上我,陪我去一趟昆市……”
“去那里干什么?”
“回头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没问题。”
“对了,你去取几万现金。我转你。”
桑商用的是老年机,想来是为了防止移动支付出卖行踪,拿点现金错不了。
“好。”
打完电话,谢欢跑去阳台,望了一眼院子里的保镖,院子里有两个,门口有一个。
沉思罢,跑到楼下,她对阿亮说道:“阿亮阿亮,你帮我到地下一层搬件东西,我搬不动。快快快……”
她领头往地下一层跑。
阿亮不疑有他,下了地下一层的酒窖。
谢欢等他进了酒窖,就用人工智能把他反锁在了里头。
里边上了锁,根本没信号。
出来之后,她又把阿杜叫来,用同样的方式关到了地下二层的保险库。
紧跟着,她出了门开上车,来到正门口。
那边也有人守着呢……
守门的探出头问道:“太太,您出门,不带阿亮和阿杜吗?”
她不动声色道:“我不出小区,就到门口买点东西,马上就回,阿亮和阿杜在忙事呢……你要不放心,上车跟着?”
守门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行。
谢欢成功逃了出来,并和顾深在御香街遇上,随即坐到顾深的车上,往机场而去。
“顾深,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谢欢坐到顾深的后驾驶座,由衷地表示感谢。
“谢什么谢,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直没顾上问你,冉冉她……”
之前,顾深的父亲病越来越重,他天天陪着父亲,并回了很远的老家,就几天前,顾深的父亲过世了,在老家开了丧,设了灵堂,简单火葬,最后葬在了家乡的陵园。
这不,今天他才回来,竟意外接到了谢欢的电话,都顾不上休息就赶来了。
“冉冉没事,已经被救回来了,在昆市,我现在要去找他们……”
顾深听着一脸懵:“不是被炸死了吗?”
“这事很复杂。总之就是,冉冉是被人为带去了境外,我大哥刚刚把人救回来,具体怎么一个情况,你不要过问了……知道得多,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件事牵扯着说不分明的恩怨,她不想顾深介入太深,今天请他帮忙,实属无奈。
顾深沉默了一下,这段日子,自从她生过孩子的事,被曝光之后,他知道自己和她再无可能,所以就再没联系过。
现在,听她这一番话,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下则暗暗一叹:
他和她,当真是越来越生分了。
*
傅渊有找人假扮谢欢去了码头,可等了有两个小时,却不见有人来。
感觉不对劲的傅渊回到车里,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工作手机上,是陈姐的号码。
他的眼皮不由得跳了好几下,马上接听:
“喂,陈姐?”
陈姐急巴巴直叫道:“不好了,小渊,小欢跑出去了……我刚刚找了找,确定她已经离开小区。”
“去哪了?”
“不知道。”
“阿杜和阿亮没跟着?”
“他俩没跟,但这两个人都不见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傅渊一听不妙,马上查他俩手机的定位,赫然发现竟在别墅的地下一层和二层。
“他们在地下酒窖和保险库。”
陈姐连忙把人弄出来,再问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锁在地下酒窖,还有地下保险库了。
傅渊赶到家里,看了一下相关监控视频,确定谢欢是计划好的出逃。
通过车辆定位,和手机定位,傅渊找到了车子和手机,就在御香街附近,车子正好停在监控盲区。
所以,她跑到这里之后,是被人带走的,还是自己走掉的,他无从知道。
为了防止他找到她,她连手机都没带。
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阿棠,查谢欢跑哪去了,马上。”
这臭丫头,让她乖一点,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