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卿在牢中被关了几日,牢中仙气入体,体中蛊毒作祟,他便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
加之洛阳时不时的来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他心中的郁结便更深了。
他原本以为洛阳只是来了这地方后因为一些事性子变得冷淡了些,没想到他竟整个人都变了。
这些年,他一得空,便会悄悄来看他。
那时他的力量还没削弱,还能在灵云山来去自如。
他以前分明是那么努力的一个人,日夜不停的训练,就是为了那掌门之位,期间他受了多少苦,御卿都看在眼里,只是每次他想帮他时,他哥哥总会出来阻止。
洛阳,便是他俩最初争执的源头。
“他救了我,我帮他一次有何不可?”
“他如何,与你无关,救你也只是巧合,你未免太放于心上。”那人闭着眼,细细品茗,没有一丝波动。
“我帮他与否,也与你无关。”御卿不甘示弱的回应。
男子微挑眉,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风轻云淡的看了御卿一眼,然后回道:“我是你兄长,父亲他们不在,长兄为父,你就该听我的。”
“你比起父亲他们差远了。”
男子听到这句话时眉间起了一丝怒色,很快他就不动声色的打开折扇,手指微摇,带过一丝春风,风吹起额角的发丝,随后他睁开那双灿若桃花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御卿道:“可是他们不在,你就是我的。”
他这话说的泾渭不明,听着总觉得有些怪。
御卿听了他的话,皱了下眉头,他本就不喜被别人掌控,就算是自己的兄长也不例外,而且……那带有浓浓占有欲的目光也让他很不适应。
他只是他的哥哥,凭什么这么管着他?
“什么你的,我就是我,就算我是你弟弟,我也不属于你。”他越说越觉得这话怪异。
“哦?你大可以试试,若是你明日还能跑出来,算我输。”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御卿平时巧言善变惯了,如今被他这深藏不露的兄长一怼,竟不知作何言语了。
“卿儿,你不乖,怎么能对哥哥下毒呢?”男子喝完茶后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一双冷目直直的盯着听了那话后神情极不自然的御卿,然后执起手继续将剩下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引入喉中。
御卿看着那茶杯,心中直发怵。
他是何时发现的?
“卿儿今日为哥哥泡茶,哥哥本是十分开心的,只是……”他眼神瞬间冰冷无比:“这毒却让哥哥很是为难。”
御卿发现体内有些不对劲,后退了两步,指着男子:“你!”
男子却仿若无事,继续把弄着手里的茶杯:“你已经多久未曾叫过我哥哥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眼神却流连在御卿身上。
接着他又喃喃道:“他只是个外人,你为何要为了他武逆哥哥呢……”
“快把解药交出来!”御卿身子越来越燥热,再不寻得解药,他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叫一声哥哥,并且以后再也不同洛阳来往,我就给你。”他满足的欣赏御卿逐渐失控的模样,仿若身上根本没中那毒。
“做梦,你若是不给我,我也不会给你!”唯一的筹码便是他下在男子身上的毒了,一物换一物,谁也不亏。
男子却嗤笑一声,嘲弄着他的天真:“你当真以为哥哥怕那毒?”
御卿心中一惊,难道他早就知道茶水里有毒?
可他为什么还要喝?
难道是想让他放下戒心喝下那杯带有蛊毒的茶水吗?
“教中的人,除了我你谁也不能信,外面的人则更不能信。”
此话一出,御卿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这教中的事,无一件能瞒过他,教中的人,也没有一个敢不听他的命令。
他的那些小动作,在这布满眼线的教中,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
御卿匆匆逃离了他的视线,他也没拦着他,只是在暗卫问他是否去追时,他才一如往常的点点头。
“主上,小公子进入了灵云山,是否要将之带回。”暗卫探得御卿的行踪后回来禀告。
“不必,一月后他自会乖乖回来。”
“可是小公子身中蛊毒,若不将之带回,怕是……”
“多事。”男子淡淡道。
“属下……知罪。”
“一月后我自会去接他,你们做好该做的事便好。”
“是。”暗卫隐身告退。
卿儿,别怪哥哥这般对你,若不磨磨你的性子,怕是已以后再难管教。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早斩断了两人的联系,也省的如今这么多事。
御卿在牢中的第四日,等来了一个人,那人是一直在暗处监视他的暗卫。
御卿也不诧异他出现在此处,径直道:“你来干什么?”
暗卫瞧旁边没人,便凑近了小声道:“小公子若是服个软,我即刻禀明主上……”
“你走吧。”牢中的人不由商量道。
“小公子……”
“滚。”
暗卫叹了一口气,隐匿了身形,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派侍卫来此,无非是想劝他低头,可他既然出来了,便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他身为兄长,都可以对他下如此狠手,若长此以往,指不定以后会如何折腾他。
这样的兄长,他不要也罢。
从几年前起,他便时刻限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与外人交往,甚至连教内的人也吩咐不许与他多言。
后来竟把他限制在一方宅院里,每日需得他首肯才能将他放出去,那时,御卿便对他有了武逆之心。
囚着他,不让他与人说话,他这般究竟意欲何为?是怕他暗中勾结势力把他的位置抢下吗?如果这般,他就大错特错,他根本无一点争权夺利之心,这些年来他对他做的只是徒劳无功,让他更加憎恨他罢了。
幸得忠仆相助,每晚可趁着守卫漏查之际从教中出去,不然他真会被这一方天地逼疯。
后来久而久之,男子似乎发现了他的踪迹,命人悄悄除去了仆人。他知晓此事后,虽心中有愧,却也没急着表露,与他周旋了一番后才质问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