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宋明飞轻轻喊他,脚步犹豫,不敢再往前。
陆羽没应声,躲在柜子里哭泣。
他最信任的人居然骗他至深,这让他如何面对。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气氛变得一场尴尬,谁也不敢见谁,就这般静默着,折腾了好一会儿。
良久,陆羽终于开口,他声音嘶哑,里怀抽泣之音,宋明飞心里听着一阵心疼。
“那人说的是否为真。”几不可闻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
宋明飞觉得这是他此生最难的回答。
他不知究竟该怎么说。
若说不是,便又是骗了他,若说是,他定会受不了。
然而长痛不如短痛,这些他与陆羽迟早要面对,索性就一个坦白了个遍,他也省的再昧着良心瞒他了。
“是,他说的句句属实。”说出后,他又觉得有些后悔,但是终归是把这时时不敢说的话告诉了他。
“那我和你真是兄弟吗?”陆羽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问完后,他整个人又傻了,他本就失了记忆,如今更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半分。
宋明飞艰难开口,身子往前动了一下,微微推开门,慢步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陆羽心里便慎的慌了,他慌忙开口,让宋明飞不要靠近。
宋明飞应了他的意,就站在那地方不动。
“为什么要骗我?”陆羽崩溃的道。
宋明飞神情微微一怔,不是他想骗他,而是他以那种身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怕他接受不了。
谁让自己就是射了他一箭的人呢?
那日射入他股中的箭就是他的杰作,那时他还没把他的身份认出来。
射箭,也是怀疑与那人是否有关,想用此法来试试他是否就是御卿的转世。
射入后,他便后悔了,但是又有些窃喜。
箭虽伤了他,但恰好证明他——就是御卿。
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他的箭,那箭他用了十二分力气,即使用上他魔教的解药也是无法解的,所以他在赌,若他真是那人,便不会立刻死去。
所以在探的他的踪迹后,他改头换面,该了个身份,化作一农家之子走上山去。
期间正好遇见他们魔教的卧底,陆光,便隐瞒实力合力打破结界,顺利上山。
陆光的事由岑川打理,此次上来也是岑川的主意。
起初潜入灵云山偷盗的便是岑川,目的就是想见一见九泠的转世,叶剑凌。
仙魔秘典也是他盗了,几百年前九泠被混沌暗害,魂飞魄散,幸好岑川当时从此地经过,拼劲全力保住了他一丝魂魄,九泠这才有了转世重生的机会。
顺带也把那活死人丫头灵灵,以及被混沌所杀的金忘言也给带了回来,化名呆呆。
但是他唯独不能收留九泠的魂魄,九泠命中有此一劫,必须去凡间走一遭,他这才忍痛把他的魂魄放回人间。
只是几百年他久久不曾转世,岑川也找不到他,所以他便想把那本仙魔秘典盗出来看看九泠究竟转世在何处。
可是在他看到叶剑凌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问他是怎么辨别出来叶剑凌就是九泠的转世的,他们龙族天生额上带有龙印,并且是在情绪焦急或是发功时才会显露出来。每条龙的印不尽相同,所以当他看到叶剑凌头上因愤怒而显现出来的龙印时,他笑了。
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找着了,而且还是在他把仙魔秘典已经抢到手的情况下。
难得一次双赢,岑川那天的心情非常高兴。
被打下山崖后,他看了一下书上详细的记载,叶剑凌就是九泠的转世无疑。
自从九泠死后,岑川整个人就变了。
没有九泠的世界,他觉得默然无趣。
没有了九泠,他也再不是他了。
直到他发现九泠又投胎为人,他才感到人生又有了一丝希望。
九泠的逝去,依旧是他心中的一个阴影,如果他时刻守在他身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说到底还是要怪那害人如麻的混沌,接连坑害御卿和九泠,唆使他们为他做事。
若不是御天早有察觉,混沌早就从虚渊之中逃出,出来为祸人间了。
御天把那男宠留在身边,只是因为早就猜出他的身份,想通过他来打听混沌的动向罢了。
哪知他竟敢不自量力对御卿动手,御卿本就是御天的心头宝,伤了他比伤自己还痛。
伤了御卿,那么这个男宠在他眼里也毫无价值了。
监视不到混沌又怎样,他伤了他弟弟,唯一的赎罪方式就是死。
死一万个他也抵不上御卿受一次伤。
况且还是差一点就神魂聚灭的伤……
就像岑川一样,他们各自心中都对自己的弟弟抱有异样的感情,是永远都说不出口的一种情感情,所以当御天知道御卿差点魂飞魄散是整个人都魔怔了。
索性,现在他们都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人,岑川还未采取行动,依旧逗留在灵云山和叶剑凌绕圈子。
而宋明飞,不,应该说是御天,在他父亲把真相告诉陆羽后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彻彻底底的完了,他本想继续瞒下去,等陆羽彻底恢复记忆的那天再告诉他真相,可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么恢复记忆他还是会记得这些不好的回忆。
毕竟,他是真的骗了他啊。
“哥哥……”陆羽嘴里喃喃念着,仿佛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
还有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父亲,把云清带走的那位,说要把他赐给宋明飞,这又是为何?如果他们是兄弟,为什么像物品一样的把他随意交到别人手上。
尽管那人貌似是自己的兄长。
“他说把我赐给你是什么意思?”陆羽抹了把眼泪,胆颤心惊的说出这话。
“……”
“说啊!”
“就是,今后你就是我的了,你的一切归我管,父亲已经不会再管你了。”
陆羽如遭雷劈,甚至发抖连带着柜子也动了一下,最后他忍无可忍的说:“管我?他何曾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