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瞬间转移术的阵法转移到安全地带的陆羽立刻去检查少年的伤势,愧疚感霎时倍增。
之前误会少年在先,如今知晓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再者,刚才若不是他舍身护他,他早已灰飞烟灭,他实在欠这个少年很大一个人情。
少年双腿盘坐,正在运气调息,双眼紧闭,咬紧牙根,模样似乎有些痛苦。
过了一会儿恢复少许元气的少年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看透陆羽的心思般吐出让陆羽安心的话语:“暂无大碍,毋须为我担心。”
虽然少年说他自己没事,但陆羽还是不放心,担心的问到:“怎可能无碍,虽然我不懂法术,但也可以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大,你替我受伤,这又是何苦?”
“许是合眼缘吧。”少年看着陆羽认真道。
随后少年微微抬头仰望着乌黑的天空,眼中似有一抹悲凉极速闪过,难以捕捉。
可却无法逃过陆羽的眼睛,那一瞬间陆羽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虽然不知少年是何来历,但隐约可以感受到少年身上背负着与他相同的无奈的命运。
“也许我们是同病相怜呢。”陆羽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道。
“嗯?”少年听到陆羽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不解的望向他。
“哈哈没什么,我瞎说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有机会我好报答你。”陆羽连忙岔开话题,免得待会儿剪不断理还乱,虽能体会到和少年一样的感受,但也许自己的经历和他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必要,相比这个,还不如知道少年的名字来的重要些。
少年犹豫了片刻,但对上陆羽的一双真挚纯净而无一丝邪念的眼睛,最终还是妥协似的从薄唇里轻吐两个字:“林雨,我叫林雨。”
“林雨,这名字念起来好像淋雨啊。”陆羽说出口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嘴又犯贱了,立马捂住不再说话。
林雨随意笑了笑,说:“没关系的,确实挺像淋雨的,这样至少还能让我清醒点。”
陆羽感觉林雨一时间变得难以捉摸,正巧方才就一直注意着林雨的样子,与之前的一身普通黑衣装扮不同。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乌黑亮丽的发丝间夹杂着些许红色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贴身的黑色素衣,眼睛也变成了红色,整个人看起来张狂又邪魅。
有点怀疑少年是否在离开的那段时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理了下发型,好奇心颇重的陆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当时离开后是去换衣服去了吗?”
林雨转头诡异的看陆羽一眼,这个人的思想怎么这么的……
“怎么可能去换衣服!”
“那你是去……?”陆羽依旧不解。
“当然是去……”林雨差点说漏了嘴,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免得他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妖怪。
“嗯,是什么?”陆羽依旧坚持不懈的睁大眼睛盯着林雨,他感觉林雨一定有什么在隐瞒着他,所以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就是去换衣服了。”林雨想了一想,还是如他所想搪塞过去算了。
“你撒谎,其实今天自从看到你的轻功以后,我就知道你一定身手不凡,而且又会一些类似于法术的东西,可是出自哪位高人门下?”陆羽左手摸住下巴,分析的头头是道。
“难不成,你是灵云山的弟子?”陆羽恍然大悟般一拳轻锤在手上,若有似无的向林雨投去崇拜的目光。
林雨被陆羽诡异至极的眼神吓到了,别开脸,他可不想随意被套上一顶帽子。
“你是灵云山的弟子吧?”陆羽凑上前试探的问道。
“你管那么多作甚?”林雨仔细端详陆羽身为男子却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汗颜,不会他是要上山修道吧,就这副小身板,能挺得住吗?
“从未见过修仙之人,今日一见,也算是得偿所愿了。”陆羽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也不怕对方笑话。
出乎意料的回答,林雨对这个人只有用单纯二字来形容。当今世道艰难,人心险恶,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天真的人,会把心中所想坦诚相告与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实难可贵。
再说自己怎可能是灵云山的弟子,对头还差不多。就算不想与灵云山为敌,灵云山的人也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将他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是不允许任何妖魔鬼怪在世上存在的,包括……半魔。
林雨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陆羽自己的真实身份,怕万一陆羽知道了,又会多了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但是已然成现在这个局面了,陆羽迟早会知道的,不如早些告诉他,也好让他早点面对现实。
林雨叹了口气,凝望远处,负手而立,幽幽的道:“我,是半魔啊。”
林雨背对着陆羽承认道,但半响没听见身后人有什么反应,以为是被吓着了。
暗自苦笑,果然啊,还是不能被人们所接受啊,反正也承认了,不如就做回真正的自己吧!
言下之意为他就不必再与陆羽周旋,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划清界限也是好的,免得别人看见他和自己这个邪魔外道在一起,产生误会,对他造成不利。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回过头本想跟陆羽撇清关系的林雨却没有看见他的人,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最后在一条小溪边了陆羽。
陆羽无聊的含住一根草,锤头丧气道:“哎,原来不是修道之人啊,害我空欢喜一场。”
“你就这么想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修道之人吗?不对,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林雨没想到陆羽竟然是在哀叹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问题是他是魔,难道他不怕吗?
“听到了,不就是半魔吗?”轻妙淡写的话语在林雨耳中听来是如此的不敢置信,为什么他听到了不会感到害怕,还非常的不以为意,为什么他不像那些人一样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