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捉到人。”深夜,才子佳人宴早已散去,深宫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皇帝寝宫中,薛羽皓恭敬的垂手站立在床前,对着半躺在榻上的皇帝轻声说道。
“皇宫中还真有大鱼。”烛光下,暄旭帝国皇帝的脸色并不太好,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但是声音依旧有力有掌握乾坤的豪气。
“只是溜了。”薛羽皓可惜的轻叹一声。
“无妨。”皇帝微微的摇头,“只要确定皇宫之中已经有了楚晏帝国的奸细,这就足够了。”
“那这份名单上的人……”薛羽皓拿着明白轻声问道。
“烧了。”简洁的命令听得薛羽皓一愣,“烧了?”
“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皇帝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小鱼小虾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本来这份名单也仅仅是一个诱饵罢了。
“南宫芯钰去了哪里?”皇帝突然出声说道。
“是。”薛羽皓一惊,真没有想到父皇会问这个问题,“父皇是在怀疑……南宫芯钰是奸细?”
“哈哈……”皇帝陛下大笑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手掌拍击着床面,肯定的说道,“纵然所有人都背叛了暄旭,南宫家也不会背叛的。”
肯定中带着一份惆怅,感慨中糅杂着一丝失落,极其矛盾。
“易颀容帮着南宫芯钰掩饰伤口?”皇帝顿了顿,声音恢复正常的问道。
“是,儿臣查看过来,那伤势正是打在利刃伤痕之下。”薛羽皓点了点头,身为太子,他平日的训练自然要比普通人严格得多,也就造就了他敏锐的观察力。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看来易颀容对南宫芯钰倒是很痴迷。”
“对了,江湖中的事情如何了?”根本就没有跟薛羽皓思索的时间,皇帝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们想要收服的人被杀了。”薛羽皓十分惋惜的说道。
“被杀了?”皇帝微微一愣。
要知道他们想要收服的人可是叱咤江湖引起无数血雨腥风的恶霸,五年前出道,就直接血洗了当时江湖中最大的武林门派,屠杀二百多人,杀得那门派溃不成军仓皇而逃。
而后江湖正义人士发出追杀令,对此人全面围剿,耗时一年,折损无数江湖好手,竟然没有将之斩杀,仅仅是重伤下落不明。
沉寂半年之后,此人卷土重来,手法更加疯狂,单枪匹马报复,曾经参加过围剿他的人非死即残。
这一下,此人真的是犯了众怒,武林发出绝杀令,势斩此人。
毕竟此人武功高强,又是孤身一人,躲避极好,就好像是一条潜伏在草丛之中的眼镜蛇,伺机而动,给追杀他的人致命一击。
自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这个人慢慢的也就成了江湖众人心头的一根刺,甚至让江湖中人对他忌讳甚深,一方面希望他尽快被他人杀死,一方面又希望不要让自己碰到此人。
“竟然被杀了。”皇帝微微的揉着额头,本来想收服此人,江湖中早已没有那人的生存空间,只有朝廷才可以给他一方庇护。
收了此人,也是一柄快刀,只是没有想到这样棘手的人物竟然被杀了。
突然,皇帝身体一阵,猛地坐直身体:“杀他的难道是……”声音一顿,才无比凝重的说道,“烟雨楼?”
“是。”薛羽皓重重的点头,“听说是武林几家大门派一起请的烟雨楼。”
“那就难怪了。”皇帝靠在床边,轻叹一声,“烟雨红尘尽飘血,千古一楼独观景。”
说完,皇帝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那几大门派花了多少重金才请动这神秘的杀手组织出手。”
“父皇,何不收服烟雨楼?”薛羽皓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那个神秘的组织怎么会被人收服,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能找到过烟雨楼的所在。
只知道烟雨楼成为几个第一。
收费第一贵,杀人第一快,行踪第一迷,脾气第一大。
“那个第二杀手组织雾影也是可以的吧。”薛羽皓想了想说道。
雾影可是仅次于烟雨楼的杀手组织,实力是比烟雨楼差一些,但是,也是一个让世人头痛的杀手组织。
信誉极其良好。
可以这么说,这两个杀手组织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只是,无论范围还是速度,烟雨楼在各个方面都略胜一筹,雾影也就只能排在第二,但也是个令人胆颤的代名词。
“没有用。”皇帝摆了摆手,“这种杀手是给钱什么人都杀,没有他们确切的情报掌握住他们的要害,收服他们,很有可能噬主。”
“记住,可以利用的一定是你能控制的,不然的话,永远不要去尝试。”
“是。”薛羽皓恭敬的应着。
“今日的才子佳人宴可有什么惊喜?”暗中的事情谈完,皇帝慢条斯理的问着今晚的情况。
“是,有一人……”薛羽皓慢慢的回禀着,长夜漫漫掩盖了所有一切。
国都内一个偏僻的小店,一身黑衣的人走了进来,宽大的黑衣遮住了身体看不出男女,就连头上都带着一顶大大的斗笠,上面更是黑纱遮掩。
伴着豆光油灯,掌柜的无精打采的走了过去,随意的端上几样小菜和酒水,然后退了出去。
不大的店堂内就只有黑衣人静静的坐着,外面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呼呼的带着怪声卷过。
“是谁。”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在黑衣人身侧响起,惊得黑衣人身体一颤。
因为有黑纱遮挡,自然看不到黑衣人脸色如何。
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背对而立,根本就看不清面容。
“烟雨楼?”黑衣人出声,尽管刻意的压低,依旧可以听出来是女子声音。
“是谁?”背对着黑衣人的男子不耐烦的问了第二遍。
话中的不耐烦让黑衣人有些慌乱,她知道烟雨楼的脾气一向很大,若是将他们惹急了,就算给金山银山也不会接这笔生意。
“南宫芯钰!”黑衣人重重的咬出四个字,拍下银票,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