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怏怏的回到不远处的客栈,孤零零的一家客栈在靠山的位置,生意基本等于无。这里既不是要道,又不是什么管道,更没有四通八达的可能,唯一的目的地就只有映枫庄。
能有生意也只是去做要去映枫庄人的生意。
生意不好,但是客栈也算干净舒适。可能是考虑到来映枫庄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怠慢不得。
回到客栈,已经到了晌午,没有其他的客人,几个人也就没有回到房间,随便的在楼下找了一个位置,吩咐店小二准备吃食。
很快的,饭菜上来,明明就三桌客人,却也是很奇怪的坐下。
薛羽皓自然是自己一桌,往后侧的位置,他的两个随从坐下,一个面对窗口,一个面对门口,随时准备出击。
至于齐昊霖自然是离他们远远的另一头坐下,倒是谁也不去打扰谁。
饭菜上来,几人才吃了几口,外面突然有骏马长嘶。
店小二一听,立刻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陪着笑脸迎着门外。
“小二,赶快准备些饭菜,我们还要赶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那声音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想让人一窥声音主人的容貌。
几道目光同时集中在客栈门口,一辆古朴的马车挺在那里,乍一看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凝眸细瞧却让人心中暗惊不已。
那不是浮香木吗?
薛羽皓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那么贵重的浮香木用来做马车吗?
要知道浮香木的价格,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那就是--一两黄金一两木。
就算是皇室也没有谁弄个浮香木的马车来做,还是这种长途跋涉的马车。
正在惊骇间,马车的车门打开,里面缓步走出两个人,在正午的阳光下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一瞬间,竟然让人觉得正午的阳光都暗淡了几分。
“公子、小姐,先用膳吧。”旁边随行的小厮笑着说道。
“好。”那一身红衣的公子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回身,对着依旧立于马车上的红衣女子伸出手去。
谁知道那个女子竟然如同云彩一般,从马车上自己飘了下来,轻轻的落在地上,竟然没有溅起半点尘埃。
齐昊霖心头一震,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俊的功夫。”
再看两人如霞般的红衣,立刻响起这两个人是谁了。
不正是江湖中杀人无形的火家兄妹嘛!
据说,此二人本是武林世家众人,后来因为家中祖传的秘籍外露,惹来灭门之祸,幸好有忠心仆人护着,将两个小孩子藏了起来,这才逃过一劫。
沉寂十年之后,火家两兄妹乍然现身江湖,以雷霆之势血洗当年灭门仇敌,一时之间江湖中血雨腥风。
火家兄妹的凶名也是在那个时候传遍江湖。
自此后,如霞红衣就是火家兄妹的标志,到了哪里,人人都避恐不及,生怕不小心惹怒了这两个人,遭到毒手。
毕竟火家兄妹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
很快的火家兄妹的饭菜就被送了上来,两个人安静的吃着。
“哥,一会儿就见到她了呢,我好激动。”吃饭的间隙,火曦拉着自己哥哥的袖子,小脸粉扑扑的说着。
那小女子的娇态怎么也无法让人跟江湖中盛传的杀人魔头联系起来。
“好了,好了,你激动也不能把你哥哥的肉掐下来吧。”火煜无奈的弹了一下自己小妹的额头,“见色忘兄啊你。”
“哥,别这么说嘛。”火曦揉了揉自己的刚刚被弹的额头,嘟起了小嘴,“哥哥难道不想见见她,与她切磋一下吗?”
一提到这个,火煜沉静的眼眸刷的一下闪过一道灿亮的光芒,是个人就能看到他眼中的兴奋与期待。
自然这样的反应不会逃过齐昊霖和薛羽皓的双眼,心中暗自盘算,果然啊,映枫庄的庄主是个武功盖世之人。
能让火家兄妹都如此崇拜的人,绝对不简单。
这么一想,愈发的觉得自己在这里等了两天是多么的值得。
自己是王爷是皇帝又如何?
人家火家兄妹可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潜入皇宫取他们的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这样的人都那么期待与映枫庄的庄主见面,齐昊霖和薛羽皓就愈发的对映枫庄的庄主好奇了。
“两位,在下齐昊霖。”就在薛羽皓还处于想的阶段,齐昊霖已经开始行动。
自动的走到了火家兄妹的桌边,抱拳行礼。
火曦瞟了瞟齐昊霖,并没有理他而是问着自己的哥哥:“哥,你认识这个人?”
“你觉得有可能吗?”火煜看了一眼齐昊霖,发现这样说话,这个人竟然都没有尴尬神色,倒是让他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心机够深。
毕竟看齐昊霖这个模样也不是那种江湖没脸没皮的无赖,看气质就是有身份的人。
“在下也想要去映枫庄拜会庄主,不知道可否一起同行?”齐昊霖丝毫不以为意,平静的站在那里。
火曦好奇的瞅着齐昊霖,真是太稀奇了,江湖上鲜少有人敢跟他们说话的啊。
“哥,这个人还真是够胆色啊。”火曦眨巴着大眼睛,又拉了拉火煜的袖子,小脸上闪过兴奋的光芒。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火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难道她的魅力已经不够了?”
一提到那个人,火曦的注意力立刻全被转移过去:“我等了好久才能见到她,哥,你说什么呢?”
对齐昊霖的兴趣立刻消失无踪,什么都比不过那个人。
在她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齐昊霖是吧?”火煜终于跟齐昊霖说话,只不过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映枫庄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我劝你不要妄想了。”
“对啊,你不要混乱去闯,不然的话,她不高兴了。连我都不见。”火曦一想到让那个人不痛快之后,她的见面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看着齐昊霖愈发的不顺眼。
“打扰两位了。”齐昊霖转身回到自己的桌边,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绝对丢脸,反倒心里有丝窃喜。
果然,果然火家兄妹是今天映枫庄庄主等的贵客。
但是,就算这样的贵客,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映枫庄的庄主不高兴。
在江湖中肆无忌惮的火家两兄妹竟然会害怕映枫庄的庄主,不、不对,不是害怕,这样的反应倒是他们想要去讨好映枫庄的庄主。
到底映枫庄还有什么秘密,就连毫无牵挂潇洒行江湖的火家兄妹都要去巴结讨好?
齐昊霖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来要进映枫庄的事情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今天是绝对没有可能了。
既然庄主的贵客都到了,更不可能见他们。
那么,等到明天……明天的话……
齐昊霖微微一笑,打定了主意。
午膳过后,映枫庄的大门缓缓的打开,火家兄妹的马车驶入庄内。
车门一打开,火曦嗖的一下就跳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急急的问道:“她呢?”
“小姐在午睡。”旁边的人笑嘻嘻的应着。
“啊?怎么可以这个样子?”火曦兴奋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不满的跺着脚,“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好了,她每次都要睡觉的。”火煜下了马车,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发,“先去梳洗一下,不然你们玩疯了,又什么都不顾了。”
“好吧。”火曦不情不愿的点头,怏怏的离开。
“火公子……”
“我四处走走,好久没有来了。”火煜笑了笑说道,也不管被他笑容迷晕的旁人,兀自悠闲的离开。
映枫庄名义上是叫庄,其实完全是覆盖了一座山,表面上看映枫庄是在半山腰,其实其中的暗道无数。
就算是他也没有完全转过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过其中十分之一的地方。
毕竟表面上的庄园他是都走过来,其中的秘密可不是随便就能接触的。
对于南宫芯钰没有告诉他们这些,他一点都不埋怨,也没有绝对是被轻视。
因为就南宫芯钰那个性子,根本就是懒得逛,她自己没有那个兴趣逛自己设计的暗道。反正知道南宫炤一定会全部按她的要求都做到最好,分毫不差,她也就没有那个再去巡视的必要。
火煜一边走一边无奈的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还竟然让他们兄妹碰到,真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夏日的午后本该炎热,但是这片庄园偏偏就属于那种冬暖夏凉的所在,徐徐山风吹来,带来的尽是清凉。
也就是因为这里的舒适的原因,才会让她选中吧。
真是一个会享受爱享受的人啊。
慢慢的在映枫庄内走了一圈,日后已经偏西,抬头看了看映红的山庄,想象着当秋季到来,那满山红叶在夕阳下的美景。
以及那个无赖的女子,在林中嬉戏的样子,火煜就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突然,念头一转,那个懒到家的女人会在林中嬉戏吗?
正想着那副画面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了,软软的长榻放在林中,旁边有美人美食,那个家伙正躺在榻上,懒洋洋的张嘴,有人把吃的喝的都送到她嘴边。
猛的甩了甩头,火煜一头的黑线,算了,一想到那个女人就没有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辰她该睡醒了吧
信步走到她的院落,正好看到自己的妹妹快步进去,笑着摇头也随后跟过去,看来火曦比他还心急。
火曦刚刚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才睡醒的南宫芯钰,正懒洋洋的靠在南宫炤的怀里,不由得好笑调侃着:“你这么睡下去早晚成了一只猪。”
榻上的人听到声音,抬头,朦胧睡眼霍地一亮,下一秒,一道黑影扑了上来,动作那叫一个敏捷。
吓得火曦赶忙伸手抱住,南宫芯钰这个没轻没重的家伙,弄不好真的会摔到。
“火曦,你来了啊,人家好想你。”甜腻的嗲嗲声,听得火曦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还没等说话,脸颊就被人趁机偷袭。
吧唧一声,南宫芯钰在她的脸上大大的啾吻了一下,一双大眼睛,星星眼的望着她:“火曦,我好想你哦。”
“你不要总跟着火煜那个家伙乱跑了,女孩子家家的要早个地方安顿下来嘛。”南宫芯钰甜腻的声音听得随后进来的火煜头皮发麻。
这个家伙又开始犯病了?
“不如你嫁给我好了,我会好好疼你的。”南宫芯钰说着,还不忘加重后面几个字的语气,更是暧昧的对着火曦眨眼睛,其中的不良暗示要多少有多少。
火煜眼角不停的抽搐,这个家伙……一段时间没见,病情又开始加重了。
三两步走过去,伸手一把捞起南宫芯钰的衣领往旁边扔去,同时厉声大吼着:“别总占我妹妹的便宜。”
这个家伙,一会儿没看好就要祸害别人。
南宫炤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南宫芯钰,连点震荡都没有让她感受到,同时不满的瞪了火煜一眼:“火煜!”
一见南宫炤发话,再有不满,火煜也不敢直接反驳,毕竟南宫炤在他心里的位置绝对是如同师父一般。
那时自己怀里揣着家族的秘籍,流浪了很久,被人捡了回去,见到了那同样小小年纪却一身肃杀气息的南宫炤。
慢慢的接触中,将办事果断沉稳的南宫炤当做了亲人,师父,甚至连自己一直没有练通的秘籍都去请教南宫炤。
南宫炤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给了他不少指点。
只是在南宫炤消失几日后,再回来给他的指点就更加的简单易懂,甚至让他有一种事半功倍的进步。
当他无比崇拜南宫炤的时候,南宫炤竟然笑着说,那些都是小姐说的,也让他对南宫炤口中的小姐产生了无比的遐想,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将他家族几代人都无法参透的秘籍一下子点出重点,还能指导他呢。
想到这里,火煜抬头看了过去,正看到南宫芯钰趁机搂着南宫炤,小脸不停的在南宫炤的怀里蹭啊蹭的。
一股热流立刻冲入脑海,脑子里的血管噔噔直跳。
为什么,现实要如此残酷。
他一直崇拜的人,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当一个人心目中一直崇拜的神破灭会怎么样?
告诉你,就是他这个样子的。
想象跟现实的落差太大,大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适应。
“我要跟你比武。”火煜往前走了两步,直直的盯着南宫芯钰,他不甘心啊,为什么她就不能一直保持他心目中神的模样?
南宫芯钰抬头,跟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武功。”
“我要比武!”火煜根本就不在意南宫芯钰的眼神,直接再次重申自己的话。
“炤,当初你们弄了个麻烦回来。”南宫芯钰无奈的在南宫炤的怀里仰起头来,看着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哀怨叹息。
南宫炤轻轻的笑:“小姐,这个麻烦是你培养出来的。”
若不是小姐的指点,现在江湖中恐怕就少了火家兄妹的传奇,不是吗?
“火曦……”南宫芯钰转头头去,看了看一旁偷偷笑着的火曦。
“怎么了,小姐?”火曦赶忙收敛了笑容,假装正色的回应着。
“一会儿带你哥哥去钟婧灵那里看看吧,他的病情有加重的可能。”南宫芯钰一本正经的说完,立刻换来火曦和南宫炤的大笑。
同样的戏码,每次这两个人见面都会上演一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南宫芯钰。”火煜已经开始在旁边捏手指。
“唉……”南宫芯钰无声的叹息着,“说好了,比试要有赌注的哦。”
“好,你说。”见到火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火曦无奈的伸手捂住额头,为什么哥哥就不长记性呢?
“呵呵,简单,输的人要无条件的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南宫芯钰笑嘻嘻的挑了挑眉,也不靠着南宫炤了,自己站好。
“什么条件?”火煜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前几日偶然得到一件衣服,红得那叫一个好看啊,觉得最适合火煜了。”南宫芯钰说着,递给南宫炤一个眼神,南宫炤立刻去旁边的柜子里取出那件红色的衣服。
果然是漂亮的霞红,分外的美丽。
火曦惊喜的叫着:“好美哦。”
只是,随着那件衣服被打开,火曦立刻将所有赞美的话都咽了回去,同时,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离自己暴怒边缘的哥哥远一些。
她怕被扫到,重伤。
“只要火煜输了,这件衣服就给火煜。看我够好吧,你输了还有礼物送给你穿。”
火煜盯着南宫芯钰的笑脸,突然有一种想狠狠打下去的冲动,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欠揍!
深呼吸几次,火煜终于是将火气暂时压了下去:“好,要是你输的话……”
“不用说了。”南宫芯钰直接摆手,阻止了火煜的后面的话。
火煜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南宫芯钰惊讶的看着火煜,觉得火煜这个问题问得超级无聊,“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赢啊。”
“你……”火煜气得差点直接吐血。
不跟她计较,不跟她计较,不跟她计较……
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火煜才恢复正常脸色。
“来吧。”火煜直接的跃到院子里,对着南宫芯钰挑衅的说道。
此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当然,中间是留出很大的空间好让两个人发挥。
“怎么回事?”紫玉曜奇怪的问着身边的钟婧灵,南宫芯钰又玩什么?
“小姐要和火煜比武了。”钟婧灵兴奋的说着,反倒让紫玉曜愣住了。
“比、比武?”紫玉曜看看慢慢从房间中走出来的南宫芯钰,“她不是不会武功吗?”
一句话立刻惹来周围人鄙视的目光,看得紫玉曜那个汗颜,好像他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似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好在钟婧灵比较厚道,急急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再也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央。
紫玉曜也只好闭嘴专心的看向场中央。
走到场边,立刻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南宫芯钰往上一坐,悠闲的看着场中央的火煜。
紫玉曜眉头微皱,南宫芯钰不是要跟人比武吗?坐在场边怎么比?
一直站在南宫芯钰旁边的南宫炤,缓步走入场中,与火煜面对面而立。
“好了,开始吧。”南宫芯钰笑眯眯的说着。
话音刚落,火煜立刻行动,纵身一跃,直接对南宫炤发动攻击。
南宫炤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扑过来的火煜,面对着那雷霆攻击,完全是视若无睹。
南宫芯钰悠闲的开口:“侧二,近三,上一。”
随着她的话,南宫炤动了,侧身错开两步,脚下一转三步上位已经跃到火煜的身后,手臂轻抬,一指直点火煜的脑后。
火煜对着这样的杀招倒也沉稳,直接错开身体,想要滑向一旁。
“左三,后进。”南宫芯钰的声音再起,南宫炤的动作立刻封住火煜的退路,直接攻击,不留丝毫余地。
看着场中的比试,映枫庄的人全都是兴奋异常,能得到小姐亲自指点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人。
只看了一眼,紫玉曜就愣住了。
他曾经跟南宫炤交过手,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那些招式绝对不是南宫炤的风格。
因为这样的出手方式,更加的直接,绝对是顶级杀手的招式。
不、不对,这些根本已经不算是招式了,只是杀招,一招必杀。
难怪南宫炤和火煜都没有用上内力,只是比试招式,不然的话,这场比试,一出手就会有人毙命。
“进一、右二……”南宫芯钰缓缓的勾起了唇角,不急不躁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结束。”
最后一字落地,南宫炤的手指已经抵在火煜的心口重穴,只要往前一戳,绝对立刻毙命。
南宫炤收回手,笑了笑,连句承让都没有说,毕竟火煜也没有承让,这么说简直就是太侮辱火煜了。
“小姐。”南宫炤回到南宫芯钰身边,对着她笑。
“果然和炤最默契。”南宫芯钰笑眯眯的点头,伸手抱住南宫炤的胳膊晃了晃,斜睨着火煜,“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哦。”
“我忘不了。”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火煜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火煜一走,其他人立刻一哄而散,全都去揣摩刚才看到的比试,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个人的资质了。
院子中最后就剩下紫玉曜南宫芯钰和南宫炤三个人,其他人全都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修炼去了。
南宫炤手臂一身,正好接住身体一软的南宫芯钰,长臂一伸直接将南宫芯钰抱回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
将早就准备好的蜂蜜水端了过来,看着南宫芯钰慢慢的喝了下去。
又拿过了切成小块儿的糕点,一小块儿正好方便南宫芯钰一口吃下去。
紫玉曜站在门边看着南宫炤忙忙碌碌却又有条不紊的动作,似乎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是一次两次。
紫玉曜凝视着南宫芯钰很久,挑了挑眉走了过去:“我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些人都是你培养的,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学到你的精髓。”
刚才的比试以他的修为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看似南宫芯钰简简单单的指导南宫炤的动作,众人只看到南宫芯钰是如何破解火煜的招式,却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南宫芯钰是在说,而不是下场去亲自动手。
别看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这个背后的差距十分惊人。
若是亲自动手,完全是依着对方的招式或者是自己出招来掌控这场比试。
可是在旁边说,就要考虑一个问题,说话与反应之间的时间差。
就算是南宫炤和南宫芯钰再默契也不可能是一个人,绝对没有一个人的反应快,所以说,这场比试对南宫芯钰十分的不公平。
“你就这么宠着火煜?”紫玉曜慢慢的走了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定定的凝视着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的南宫芯钰。
“我想看火煜输啊。”南宫芯钰就着蜂蜜水咽下嘴里的糕点,慢悠悠的说着。
“要想立刻破解他的招式就要在他出手的瞬间知道他攻击的方向和目的,才能立刻破解。你是怎么做到的?”紫玉曜根本就没有去理南宫芯钰那个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
没有人回去耗费自己的心神,就为了看一个身边的朋友输,那种乐子跟自己付出绝对不成比例。
南宫芯钰靠着床榻,慢悠悠的开口:“你要行动的时候,眼神、肌肉都会改变,看多了就知道大概的方向了。”
一句话说完,紫玉曜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样也行?”紫玉曜不可思议的盯着南宫芯钰,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这样他还能安抚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
可是,躺在床上的南宫芯钰脸上除了疲惫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绪。
紫玉曜沉默了,良久之后听到了南宫芯钰均匀的呼吸,她、已然睡熟。
目光扫向一旁宠溺的看着南宫芯钰的南宫炤,轻轻的感慨一声:“难怪你们如此。”
南宫炤回头,对着紫玉曜一笑,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注意力,很快的将目光收回,重新的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南宫芯钰。
“离开的时候把房门关上。”南宫炤用了他最轻的声音说着,他的手臂被南宫芯钰紧紧的抱着,自然是无法过去关门。
紫玉曜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回身,轻轻的关上房门,没有弄出来半点动静。
南宫芯钰把刚才的比试说得如此轻松,但是看她累惨的模样就知道,那是多么的消耗心血,精神要多高度的集中,才能从一个人的细微之处发现端倪,同时先到破解的方法。
这期间的时间又是如此的短暂,尤其火煜是那样一个高手,动作自然飞快,如此时间内,她要观察计算想出对策,还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告诉南宫炤,让他有反应的时间。
难怪她要累了,如此恐怖的精力消耗,是个人都无法承受吧。
尤其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身体自然更是吃不消。
以前一直以为南宫芯钰能有这些势力,运气占了大部分,碰到了得力的助手,有了个好时机,今天才真正了解,一切都是她一点点努力得来的。
随性的在庄园中漫步,此时这个庄园里十分的安静,除了那些必要的守卫之外,其他人全都各找地方去修炼领悟。
这些日子在映枫庄,他也是所有的人都见到,并不是个个资质都好,很多人的资质也就一般而已。
能有这样的武功修为,是不是南宫芯钰耗费心血调教的?
越想脑海之中越有一个地方隐隐作痛,只好离开前面人多的院落,往后山走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在密林中穿行,就算是有月光也被茂盛的枝叶遮挡,无法看清楚。
很快的看到前方有块儿空旷的地方,紫玉曜刚要过去,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一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一句他十分感兴趣的话。
“哥,你又欺负小姐。”火曦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抱怨。
让本想离开的紫玉曜停住了脚步,闪身躲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今天是我输了。”火煜并没有看自己的妹妹,而是依旧盘膝坐在地上,显然是才收功不久。
“哥,你……”火曦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哥哥,你不觉得这样对小姐太残忍了吗?”
火煜眉头紧锁,似是被自己的妹妹戳到了痛处:“我又没有对她做什么?”
“我知道,哥哥一直对以前的事情有阴影,所以每次都这样的想要得到温暖,让一个人宠着你。但是,哥哥也要知道小姐每次跟你比试完就要虚弱好久。”火曦一口气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是,哥哥也很疼小姐,只要是小姐的事情,哥哥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去做,但是哥哥,能不能不要这样跟小姐比试了?直接向小姐请教招式也可以的。”
火曦真的感觉到心疼,家里突然发生了意外,哥哥为了护着年幼的她,吃足了苦头。
在碰到小姐之后,小姐的关心呵护甚至有些纵容的宠爱让哥哥痴迷。
哥哥想要这份独一无二的纵容,所以就用之中比试的方式。
其实哥哥也是很宠小姐的,每次打赌之后,小姐提出的赌约都是会让哥哥尴尬的,哥哥也会硬着头皮完成。
只是,她觉着这样的方式实在是太让小姐为难了。
“你可以回去了。”火煜根本就不想听火曦在这里废话,他有他的生活,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去干预。
“哥!”火曦叫着,哥哥怎么还看不透呢?
“回去!”火煜的声音冷了下来,火曦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转身大步离开。
火煜坐在空地上沉默了良久,就在紫玉曜想要动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火煜用极轻的声音呢喃着:“火曦,你可知道,每次看到她捉弄我之后开心的笑容,我有多幸福吗?”
紫玉曜身体一震,差点没乱了呼吸,好在他实力不俗,生生的压住狂乱的心跳。
直到完全平静下来,紫玉曜这才悄然的离开。
本身他的武功就比火煜要高,再加上火煜此时心情烦乱,自然不会发现他的心事被人窥视了。
一路的飞奔,回到了映枫庄内,紫玉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不太舒服。
这种感觉从来就没有过,好像心口堵了一大团乱糟糟的棉花,撕不开拿不出,闷闷的难受。
抬头看着夏日的夜空,紫玉曜微微的皱眉,难道是夏天太过闷热,自己病了不成?
直到站到南宫芯钰的门前,紫玉曜才反应上来,他难受不是应该去找钟婧灵这个医谷的谷主去吗?
来南宫芯钰这里做什么?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功太好了,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了好几步。
直接的就推门进去,因为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直到那个人已经醒了。
“咦,你可真会来啊,饭菜才刚摆上,你就来了。哈哈……一起吃吧。”正与南宫炤说话的南宫芯钰,听到门响,抬头看见他立刻露出来甜美的笑容。
紫玉曜走了过去,慢慢的坐下,盯着南宫芯钰,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看得她慢慢的皱起了眉毛。
伸手拉了拉身边南宫炤的衣袖,侧脸问道:“炤,难道世上真有中邪这么一回事?”
数道黑线快速的滑下,紫玉曜理智立刻回归,南宫芯钰绝对有把死人气活的本事。
紫玉曜深呼吸一下,生气不是今天晚上的重点,他没有必要被南宫芯钰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紫玉曜直接而快速的问出他的疑问。
南宫芯钰眨了眨眼,不解的望着他:“什么为什么?”
紫玉曜不是真的中邪了吧?
“为什么要跟火煜比试,这样很伤身,尤其是你根本就没有内力的身体。”紫玉曜觉得自己一定要问清楚,不然的话他会憋死。
南宫芯钰并没有答话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看得紫玉曜心里直发毛。
终于在紫玉曜快要暴走的时候,南宫芯钰开口了,只不过是很疑惑不解的问话:“你会跟自己的家人计较这些东西吗?不是应该他们开心,你就开心吗?”
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奇怪,好像他问了一个多么可笑又无知的问题。
紫玉曜心里一震,好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原来她都知道,知道火煜在意的事情,知道火煜的害怕,更知道火煜渴望的东西。
所以才会,不惜……
慢慢的抿了抿唇,紫玉曜缓缓的起身,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南宫芯钰,唇角慢慢的上扬,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伸手揉乱了南宫芯钰的长发,低嗔一句:“傻瓜。”
说完,大步离开,迅速的消失。
“他骂我!”南宫芯钰对着空空的大门伸出手指,大声的指责着,只不过罪魁祸首再也听不到了。
“嗯。”南宫炤点了点头,笑着给南宫芯钰盛上汤,推到她的面前。
“炤,紫玉曜欺负我。”南宫芯钰不可思议的盯着毫无反应的南宫炤,不是吧,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连南宫炤都这么奇怪。
“我听到了,一会儿我去教训他。不过,不能耽误小姐吃饭不是吗?”南宫炤笑眯眯的将南宫芯钰最喜欢的糖醋脆鱼夹到她的碗里。
一看到吃的,南宫芯钰立刻把刚才的事情忘了,欢呼一声,兴奋的吃了起来。
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南宫芯钰,南宫炤回头看了看大开的房门,轻轻的笑。
紫玉曜,你也发现小姐的性子了吗?
能遇到小姐,你是何其有幸啊。
次日,午膳前的一个时辰,映枫庄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齐昊霖已经算好了时间,不能太早,昨天,就因为太早让人感到不耐烦。又不能太晚,再加上那个看门家丁的通报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他选的时间刚刚好。
“又是你们。”家丁看到他们之后,也不跟他们废话,“我进去问问看,你们等着吧。”
看着家丁进去,齐昊霖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声的叹息,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吃闭门羹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今天映枫庄的庄主又有什么事情呢?
看了一眼此时也是完全收敛了帝王傲气的薛羽皓,同样安静的等着。
恐怕心里跟他一样的忐忑吧。
时间这次仿佛过得更慢,让两个人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甚至是有点急躁。
一直在盘算着是不是今天映枫庄的庄主还有要事,想不到他们两个在各自国家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就在两个人备受煎熬的时候,小门打开,那个看门的家丁走了出来,不带情绪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着:“今日庄主有空,你们进来吧。”